玄科禁祝中,云雾融水,化成绵绵细雨。
邹平安再一次站在石锁上,眼前一片绯烟茫茫,倏忽回头一看。
陈太行凌驾着风云现身,沉声道:“小友!来了!”
那一尊慈祥和善的面容看着亲切,实在联系不起来,刚才反手一压风云的人物。
“没想到,前辈还活着。”
“哈哈哈哈!你这小友很是孤傲!”陈太行缓缓开口道:“先天不足,命格反噬,后伏降鬼之气。”
“遂灵性自有天成,难得善始善终。你来上界,既是乘了下界的气运,又压覆了上界的气数。其中因果枉顾不予评说,然所求之事,望三思而后行。”
“你要找的人,十分古怪,就连老朽也难以推演分毫。”
“那离火之境的阵印透着阴谋的味道,折损了尔等的机缘,更是差点渗透进了宗门之本。”
“你胸中富有经纶,宏图已成心念,旁人之道也不过是泛泛而已。你不喜旁人之道,好!然,往后更需注意自身的血光之劫。”
“囚困生死两茫茫,风云入怀天借力。老朽不济,也就是个穷酸文人。习文断字百十载,才悟得“风云”二字。”
“无字天书,时之命也。您的字又是什么?”
“吾这一念为风云,但愿能让你有所领悟!”
邹平安气竭,压抑的力量让他难说难解,恍然间只觉一道光穿过脑海。
他唯有心里道:“为什么要选我?”
陈太行慢慢消隐在风云龙卷之中,“不是吾选择了你,是你欠了天一条命!”
……
扇子崖上,一卷风掣动乌云。当云霭散开,邹平安挥却迷雾现身出来。
冷月浮岸,崖牙之上风吹衣边,他的身影快要被夜幕给忽略掉了。
邹平安倒吸一口凉气,眼望山下林青黑抹,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苦风作伴,寒意透背。
彳亍的背影步伐沉重,一路往山下走去……
忽然,邹平安回头上看,月亮里一道影子划过。
苏缎锦手扶着褶皱的树枝,遮住纤柔挺立的身体。她衣裳还未换,挽起盘错钗合的发髻,破开的衣摆随风飘扬。
……
山路上,谁人知晓风的辛辣。
视野里的是她的踪迹,从前常常感应的位置没有了定向,或许俗世沉浮时的相知更能砰动心扉,历久弥新。
门口,邹平安驻足许久,不知道这个小小地方算不算是家,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注定一直瓢泊。
门打开,白秋琴半蹲在墙角,无比安静地凝视一朵朵攀上竹竿的花。
她腰扶细柳起身,面无表情地问道“回来了。”
“嗯!”邹平安心力交瘁,轻声答道。白秋琴听到这个答案,贴身抱住了邹平安。
邹平安把她推开,白秋琴转身离开入了自己的房间。
花香拂动,邹平安待在原地,捏了捏额头也走回了房间。
“哥哥……”红荆抱着厚厚的被褥,皱眉又笑着。
……
灵汐回溯慢慢洗刷经络,邹平安长吐一口浊气,心口深埋的苦痛和沉郁的暴虐轻了许多。
摸着眉间,陈太行的那一卷风云,寂静如顽石般纹丝不动。
“不错嘛!拿到一个老不死的传承。”红衣女娇声切切。
“这人那么多年都没死,你进去一趟竟然没有破极进境!”
“他说我风云入怀天借力,我来算是时之命也,欠了天一条命。”
“你是有了心障啊!陈太行在心间种下了一个缘!”红衣女撩拨心弦,绕着那卷风云敬而远之。
“你最好快点,我怕得很,人家才好了三四分呢!要是我被你祸害没了,绝对诅咒你,让你生不如死。”
“闭嘴吧,你修你的身,我悟我的道,别牵扯在一起了。”邹平安沉声道。
“好好好!倔驴!”红衣女话音落去。
邹平安相望着月光,“三思而后行吗?等到登峰造极,再做分辨吧!”
一夜无眠,邹平安沉思入定,冥想到黎明的光,沾染窗前的细尘。
新来的和往年的记名弟子,到了拜师的时候,邹平安也随着钟鸣鼎沸的声音,汇入吵嚷的人群。
“今年的弟子,气运更胜一筹。陈祖师在玄科禁祝之中,设下五关之境,其中诸多弟子更是表现优渥!”
……
悬镜堂前,光环闪耀。
邹平安与苏缎锦等人相继上台,台下已经有了不少分帮结派的拥护者。
邹平安的声名有些一文不值,鲜有声响回应,只听到胡三挥手,没皮没脸道,“大哥,无敌!”
“大哥,最棒!”
“邹平安天下第一。”
邹平安在台上觉得非常尴尬,周围的人口若悬河对着这个话匣子也要缄默其口。
到场的人中少了一人,听人群议论,曹冠英疯了,自行去了断山……
赫连山没有来,倪焕银站上阶前,温婉静待如水中仙子,堂主分列两边,审视那几名中意的弟子。
李怀仁随行左右,安排弟子听令行事,他眼底的余光映照着倪焕银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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