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安猛然抬头灰霭的眼眸一睁,走了很长时辰直到看见光芒折返,浑圆的光晕散去山边的余晖。
借着石锁穿梭在空中,眉间的灵印黯淡,满眼血红和了云翡润透的白,苦行一步又一步春夏秋冬的变化也不过眨眼之间。万里之行,空乏其身。时间的流沙里,疲惫是洗涤悲伤和记忆的良药。
当一阵风吹来,身体随着左右前行。十几个人看去,邹平安骨头咔咔作响,满脸的神色寂寥。相比之下,石锁的路虽好走些,但是好像比任何人都长,长的看不到边际。
心,一直悬在弦上。
苏缎锦的灵印纵生黄韵,虎筋般的双臂步调刚猛,眉宇似沙鸥平齐,有着果决的,不同寻常的英气。
水凝抵着暴雪前进,小心地挪着脚步,像是踩着一滩滩小小的水潭,额间的灵印犹若冰翎一环像是冰雪的王冠。重的快要抬不起头,看不清缥缈不清的路。
叶桑叠叠款步,眼冒青光,脸上忍着满怀的愤懑,一步又一步带着连根拔起的劲儿。
头发缭乱束起的云霄步履缓重,万念俱灰,摁着脑袋压抑了所有的杂念。
曹冠英最为自然,抱着朴刀步履不止,看向前方的眼神宁静而又沉默。
……
洛澜嘴里念叨着什么,帽子盖在头上无比虔诚,一步一步如雨庭漫步。
赵通峡身上泛着灰沉的光,面容变得几度狰狞,嘴巴里说不出话来。
七彩的渡鸟划过空中,扯乱了的景象足以让人做一个美梦。
有人闭眸驻足,有人低首侧目,有人朝着云涌海阔迈步向前。
邹平安无力地抬起双眸远远望去,在他的世界里,那是点在半空中的黑鸟,样子像极了不祥的乌鸦,如此不合时宜,象征着死亡和灾厄。
相由心生,可能就是因为寂寥的心,他才能走这么远吧。
突然,赵通峡身子趴到极低,脸快要贴到石锁上,抬起的脚迟迟没有落下。
他面容一皱,额头和脖子爆起青筋,双鬓被汗水打湿。
“不!不可能!”
“我一定可以,我要所有人都跪倒在我的脚下!”
咚!他使劲用力,腰间流出鲜血,疼痛让他绝眦欲裂,身体晃悠了几下终究颤抖到站不稳。
掉落的那一刻,赵通峡扫了一眼众人,好几个弟子跌身下坠,更有几个弟子摇身欲坠。
他不甘啊,“不!我做不到,你”嗔痴之念吞没了仅存理智,重压之下他抓住石锁,脚下有恶鬼!
一大群,根本数不过来,顺着脚在拉着他往下爬。
赵通峡狼狈极了,咬得牙齿渗出鲜血。如此恐怖的一幕,旁人一看仅仅是他发了噬心疯,独自在卷缩挣扎。
叩在石锁边缘的手指颜色发青,打湿的头发贴到了脸上,他嘴唇发白干裂,“都死吧,都不要活了!”
“你们都陪着我吧!”
……
……
“一起死吧!”赵通峡放声大笑。
一方光缕环绕的明镜悬在扇子崖上,与天上明月相衬,映照众人闯关的情形。
“蠢货!”赵誉景打眼瞧着赵通峡,忍不住骂道。一侧的弟子宽慰他,“师兄,小少爷已经很努力了。”
“哼!当年,我可是闯到了玄科禁祝的第三关,可谓是乘风千里。机缘太大了,要不是感应不进去,我真是还想再来一次。”
“你们看这个废物,蠢货,竟然如此笨拙!给他渡了灵晶还能搞得这般狼狈!”
“这种人不配做我的弟弟!”
不一会儿,赵通峡手指在石锁擦出五道血痕,掉落下来。
他挣扎着双手乱挥,胸膛里跳动的血红光芒闪动,忍痛一捂胸口。
一道包裹着鲜血的灵晶从胸口迸射而出,暴动的光四散开来。
玄科禁祝里,这股波动没有受到抑制或是阻碍,反而好像还被放大了。
一些下盘不稳的弟子,被猛烈的冲击,打的错手不及纷纷跟着没入白云的赵通峡坠落下去,转眼不少人没了影。
实力强悍的叶桑,千阑珊一众,则是固心守念,上下的灵汐和周身的光尘都涌向下身,扎稳站在石锁上的脚步。
眉间一闪,邹平安走得很远,石锁摇摆,来回的幅度更大。他的脚一晃,身影有些模糊,依旧走在石锁之上,半真半假的意识牵引着他随心前行。
……
春去冬来,冷暖寒凉,邹平安走过了脚下的路,也走过了时间的刻度。
当他最后一步踏在石锁连环的尽头,云霭挥散,一片汹涌的瀑布出现在眼前。
令人称奇的是,数条石锁一拉山巅,邹平安与众人之间的距离又持平在同一条线上,石锁长长短短简直要迷了眼。
水凝眉间一点莹白,冰灵回环如弯弓射箭,她翩然跳步,花间的百灵鸟落了水涧,激起冰冷的涟漪,疲累的脚踝一软险些跌倒。
“啊!”
诡异的白光缠着血缕升起,灵印震动犹如羊脂血凝,自然蕴成,
当回头,邹平安正好挡住跌撞的水凝。这一刻,他奇幻的模样像是一个加冕的王子,高贵而又深沉,不过沉寂的目光太过冰冷似是一潭死水,隔绝了一片大好美景下撞了满怀暗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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