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大有一副山中不知日月的架势。

　　 山脚下的残魂皆是消失不见，憨憨无聊的打着哈欠。

　　 琉银月站在山头上也是发呆一样盯着姜凤阳，九尾之上那一条血色的丝线这一次变得极为清晰。

　　 大有同化其他三条丝线的趋势。

　　 “憨憨。”琉银月回过神来。

　　 “你说。”憨憨一跃而起，虚空踏立。

　　 在他的背后有虚幻国度，扭曲变换轮转，有着万千修士盘膝而坐。

　　 憨憨的小世界，大有能够能与大千世界抗衡的气度，果不愧是上古魔神的坐骑，上古食铁兽果然是凶悍莫名。

　　 “你说，他的道究竟何为？”琉银月不解，真算上她的修为也端的与圣人无异，她吞噬的是魔神蚩尤神格，修为的晋升与一般人不同。

　　 以之前驾驭刀姐的神通来看，势必也是能够继承魔神蚩尤的大半神通。

　　 如此说来。

　　 就像姜凤阳利用系统的融合一般，她的晋级之路也是不同凡响。

　　 “难说，难说。”憨憨叹息一声，“光凭此时看来，他体表萦绕的却无丝毫道义，但是往深处想，何尝不是已经不受道的束缚？”

　　 琉银月愕然，深深看了一眼姜凤阳，不再言语。

　　 “其实陆压道君的道，并非歪门邪道。”憨憨小声的说道，“万千时间长河之中，就是不知道他取哪一点，圣人分为天地人，有情，无情，无情似有情，万般皆是命。”

　　 憨憨倒是一副知道颇多的样子。

　　 反正眼见着姜凤阳体表的星辰暗淡了，又见那星辰划过长空，消失到哪儿去了。

　　 一副流窜不定，居无定所的。

　　 姜凤阳呢？

　　 这是第四次开启神域了吧。

　　 只是这一次的神域之中，仅他一人。

　　 四周皆是黑暗。

　　 他面前放的是巨幕电影，只是主角就是他自己而已。

　　 准确的说是几百年的时光轮转，包括了他小世界之中与外界时间只差的总和。

　　 点点滴滴，丝毫不放过一个画面。

　　 从穿越到如今，姜凤阳跳出局外来看待自己的人生，别有一番滋味。

　　 酸甜苦辣，傻也好，明也罢，终归是他自己的人生，别人染指不得。

　　 此刻姜凤阳盘膝而坐的地方出现了三道虚影。

　　 两道白衣胜雪，一道黑影蓑衣垂钓。

　　 三人一起挥杆，钩取的是不一样的人生。

　　 渐渐的另外两道虚影消失，仅剩下姜凤阳的本尊睁开双眼。

　　 在这黑暗之中，他头顶的一颗星辰渐渐升腾而起，耀眼无双，照亮了整个世界。

　　 既以神魂入了太虚，何不做那自由人？

　　 姜凤阳自嘲一下。

　　 皆说自由非自由，顿时那星辰便是如同长出了毛边，一条条丝线蔓延，将姜凤阳如那蚕茧一样包裹起来。

　　 万千的道就那么从姜凤阳脚下凝聚出符号，跌落在面前流水一样趟过的画面之中。

　　 没有留下丝毫。

　　 最终，姜凤阳本身化为一个黑洞，妄图将所有的画面吞噬一空。

　　 什么道。

　　 皆是虚妄。

　　 姜凤阳睁开了双眼，头顶的一颗星辰变成两颗，三颗。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星座初成，道御天成。

　　 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碎片被姜凤阳吞入体内。

　　 “终归是做不到。”姜凤阳叹息一声，顿时那些被吞噬的画面再次被他扔出了体内。

　　 看着那一幅幅或认真，或愚蠢，或搞笑的画面。

　　 姜凤阳亲身再次走过曾经觉得峥嵘的岁月，比如亲眼看着姜凤阳教训孙家老狗，亲身听闻洛霓裳弹奏一曲。

　　 那些早就是物是人非的画面，此时体验起来，竟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

　　 “既然无法放弃，那就让一切成为原点吧。”姜凤阳深呼吸，背后一字排开几道虚影。

　　 白凤、白浅、青蚨、负屃、公子安、妙衣以及李白。

　　 “你们觉得如何？”姜凤阳似是询问。

　　 “一切全凭主人定夺。”声齐。

　　 于是面前的一切都尽数化为碎片，姜凤阳学着那黑衣蓑客的样子，从那长河之中再次勾取，排布。

　　 似是一天，又似是万年。

　　 头顶的星辰却再也没有暗淡过，星座已经排满了这一片星空，耀眼无比。

　　 一个黑点在姜凤阳的眉心缓缓汇聚。

　　 睁开眼。

　　 世界似乎坍塌了一般。

　　 憨憨与琉银月吓了一跳，看着身上气息不凡。

　　 “感觉如何？”琉银月大有深意的问道。

　　 “道御天成嘛。”姜凤阳拍拍手，声音轻松无比，似是卸下了一个天大的包袱。

　　 随后之间有着一个黑洞，这无天的小世界竟然有些抵抗不住。

　　 “是时候回去了。”憨憨说。

　　 姜凤阳抓起琉银月的手一跃而起，位面位移一波，彻底消失在无天的世界之中。

　　 无天的世界仍在，但是却已经寂静一片，他将随着虚空碎片流荡在域外虚空之中。

　　 站在虚空的姜凤阳看着那个不断旋转的黑洞，眼里有着一丝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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