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老婆子......她死了？”多尔·伊尔斯国王卡尔班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自他出生前上百年就已存在的人竟然死了？这虽然是他长久以来期待着的，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是又不敢相信了。

　　 “圣石的下落如何？”卡尔班反复确认过后，惦记起圣石来。

　　 “在浦雷斯特死前被打碎了。”使者如实说。

　　 “感谢法尔发为新月地区诸国除去一个大害。”卡尔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使者礼貌地鞠了一躬，离开阿里·付王城的宫殿。

　　 “老婆子既已死了，现在长峡城必然已是一片散沙，正是发兵的好时机。”多尔·伊尔斯大主教约瑟夫建议。

　　 “那我发布号令，请各国来阿里·付商量讨伐长峡的战略。”卡尔班命书吏为他拿来纸笔。

　　 “大人，多尔·伊尔斯拥兵过万，何必要去请其他人来分羹？到时候一万大军兵临城下，恐怕长峡就不攻自破了。”卡尔班的首席大臣劝道。

　　 “在新月地区，没有哪个国家能胜过您。您带甲过万，大臣和将领超过百人；您居住的金殿豪华无比，每根柱子上都镀满黄铜；您的宠物园里有三十八种奇珍异兽，多是从北方带来的珍品。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染指您的神圣！”大主教使出浑身解数，夸赞道。

　　 “集结兵力，六天之后，征讨长峡！”卡尔班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没怎么细想就同意了大臣们的说法。

　　 “现场的仆人、侍卫和大臣们，为了表现新月新王的慷慨，我给你们每人五百个银币，赐爵一级。”卡尔班坐下来，对众人进行封赏。

　　 阿里·付距离长峡仅四百多里远，且中途不必向其他国家借道。在大军出发的十天后，卡尔班的先头部队便已至长峡城下。

　　 “陛下，城楼上没人！”先锋骑着马跑到卡尔班面前。

　　 “撞碎他们的城门！”卡尔班下了命令。

　　 五六个人抬着个三四米长的攻城锥，喊着“一，二，三”的口号，每每喊到三，就举着攻城锥合力撞一下厚重的城门。在城门内隐约能听见小孩哭闹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

　　 长峡的木头城门自十四年前开始就没再修理过，现时早已腐朽不堪。当攻城锥第四次撞到城门上时，大半个城门便随着“啪隆”一声轰然倒地，出现了个两人高的巨大豁口。

　　 街道上没有人。在路边的屋子中，未能逃走的老人和小孩警惕的看着在城门内巡逻的多尔·伊尔斯人。他们的眼神中同时闪烁着期待和悲哀两种情绪。没有谁试图去反抗，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无论它是什么，也比保持现状要好。

　　 长峡的守军早就跑干净了，带着一切值钱的东西逃走了，留下的只是混乱而污浊的长峡城。在喀吐走后的数十天内，市民遭受了无以想象的苦难。地痞、强盗和暴动的士兵肆意的搜刮着这个地方最后的财产，布满刀口和血污的尸体被随便扔在街上，直至腐烂。圣堂、医院、学校、墓地，甚至是妓院，所有神圣和不神圣的地方都被玷污了。现在的长峡城，除了一座座废墟，横死鬼和饿殍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圣者洞窟呢？带我去看看。”卡尔班看着眼前的悲剧，不禁有点反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在市中心。”大主教约瑟夫回答。

　　 “四个小时之内，把长峡城清扫一下。”卡尔班捂着鼻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宫室。

　　 长峡皇帝浮尔康还活着，他蜷缩在王座边的角落。当卡尔班和他的侍卫冲进宫时，他吓得站起来，恳求卡尔班不要杀掉他。

　　 “陛下，长峡皇帝怎么办？”一名侍卫问。

　　 “把他流放到多尔·伊尔斯和美西斯之间，慕里斯氏族的领地。”卡尔班看着浮尔康，心生怜悯，不忍将他当场杀死。

　　 长峡覆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新月地区，几乎所有的南方统治者都得知了这件事。

　　 “我早就应该劈开那个尖脑袋！该死的土拨鼠！他的恶名会传遍南方，无论是新月、格尔多斯还是福多尔！”马瓦三世愤怒了，在他的宫殿里大喊大叫，“他怎么敢将长峡灭国？那本应该是我做的事情！发出信使，我们将在凯利斯诺原野集结，共同讨伐那个胆敢违背盟约和誓言的私生子！”

　　 “王上，请您冷静。卡尔班那个杂种目前还没完全做出违背盟约的事情，现在讨伐他恐怕于我们不利。”他的副相国说。

　　 “你太守旧了！”马瓦三世呵斥，“借口不是说有就有吗？为什么非得为那些不必要的事请发愁。长峡的士兵有很多都逃到了布达森境内，我以此为由讨伐多尔·伊尔斯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集结部队，我要亲征卡尔班。”马瓦三世命令。

　　 “卡尔班没有违背盟约，更没有在长峡被攻破后嫁祸他人。若是有领土和宣称权方面的纠纷，开会就能解决了。马瓦有什么权力去讨伐多尔·伊尔斯？”面对着布达森的使者，克林堡国王伊那尔冷着脸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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