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涛不遵上令,延误军机,致使北关城内绝粮多日,不知道侯爷认为当如何处置?”说完,方正向前几步走到人群正前,满目悲凉的一指囚车中的焦涛:“就是他,延误了军机,致使城内绝粮多日,这些天你们都经历了什么?啊?!”
人群略显哗然,看向焦涛的目光带着浓郁的杀意,这些天的苦难浮现心头,却全然忘记了就是他们目光中那个该死的人,这些年一直沙场浴血,为的是保卫他们的安慰。虽心中有恨,却没有人站出大声的咒骂,显然北关军多年的威名还让他们忌惮几分。
“易子而食啊!”
“这些天我见到的惨剧,比之前一生见闻还要多出很多,有人饿死,有人病死,更多的人为了活下去,生吃人肉,因为城中这些天,所有能够引火的东西都被运到了城墙。有多少弟兄饿着肚子厮杀,有多少人再也没有走下城墙,那些人该死么?不!他们不该死,他们,你们,为了大赵付出了太多,也流尽了鲜血,可是致死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为什么?因为……他!”
眼珠通红,有血丝密布,滴滴泪水沿着脸颊坠落,方正身子略显颤抖,愤恨的咆哮到:“因为他,延误军机,不遵上令,置殿下命令不顾,贪生怕死,这样的人……你们说,该杀么?”
他转身直视杜江,厉声喝问:“侯爷……你说这样的人……该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那滴滴泪水似勾起了最近一段时间痛苦的遭遇,人群中有喊杀声响起。
“杀!”
“杀了他!”
“这种人不杀了,对不起北关将士,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冤魂。”
“畜生啊,你也是生在北关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道这几天中,有多少人被活活的饿死了么?你知道么?”
有哀嚎,有质问,初时只是偶尔几声,很快的便轰隆隆连城了一片。似是挑衅,趁着无人关注,方正向杜江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杜江面容一冷,心中大致明白一切缘由。
“还真是……死性不改!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长进。”
文人善斗,总有无数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煽动民意,污人名声,让其身败名裂后又留下万古骂名,先秦以来一直如此,简单也很有效,方正此时的做法正是这样。
门前,宋黎丝毫没展现一个国君应有的风范,不说平面调解,或占时的压制下这一类事件,反而躲在人后,不断和以侍卫男子谈笑,谈笑间那侍卫挥挥手,街道上又有无数兵士上前,将他紧紧护在中间,显然,与眼前危机相比,他更看重自身的安危,而这一切更像是他在背后推动。
杜江坚信,若是没有朝堂支撑,他方正怎么敢这样放肆?至于此时身处北关为何毫不慌张,甚至不怕自己盛怒下行兵变之事儿?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已经找有准备。赵皇也不是傻子,满朝文武更不可能将储君至于危险之地,那些人虽然废物一些,面对北国铁骑毫无办法,可内斗起来是真正的行家,杀人不见血,老谋深算的很。
人群喧哗,方正意气风发,似呼吸都变得顺畅,这呼唤应他而起,而在这欢呼声中,他仿佛看到了书中先贤,为民请命!他……不可战胜。
“不该杀!”
“不该杀?!”方正面上变得愈发悲哀,可那眼底中的笑容变得更加旺盛:“侯爷刚刚连说十几个斩字,莫非这军法因人而定?或者,是因为焦将军是侯爷手下爱将所以不能死?那这北关臣民,几天间饿死,战死的人,他们就算不得人么?”
这一声质问,似一柄重锤,铛的一下敲在所有人的心间,人群中,有人面色发白,似想起了家中冤死的父母,有人双目通红,似又忆起了曾经最喜欢最在自己身后的孩儿……
“侯爷,你守卫这里,我们敬佩,可为了这一个混人搭上自己的英明,不值得啊!”
“杀了他!杀了他啊!他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狗官!官官相护,往你往日间装出一副圣人模样,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
人群中被方正几句话挑拨的群情激愤,双目通红,更有甚至在呼喊中抓起身边能拿起的一切像焦涛挥去。
“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啊!?”
“畜生,去死啊!”
胡宇护在囚车旁,听着呼喊,看着人群,心中发冷,目中满是杀意,手中的长刀挥舞间幻做一道道残光,可终究没法完全护住焦涛。
“兄弟。”
焦涛声音虚弱,吐出几个模糊字节:“让开吧,没用的,我的确没有完成大帅的任务。”
胡宇摇了摇头,目露悲哀:“我们……守护了你们十年啊!十年,还不顶这人几句挑拨?你们都是狼么?”
宋黎站在门前,好奇的打量这一切,对于那种不能理解的情谊也展现出了一丝心惊,即便是到了此时他依旧不急,对眼前一切危机视而不见。
“哼!”杜江冷哼一声,心中有了悔意,眼前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至方正前来北关后刻意的放纵,才有了今日的苦果,虽早有预料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可那些在猜测中,终究是在自己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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