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里,便与走镖的队伍辞别,多百里山路,靠着走镖队伍的车马才能在短时间内行来,且一路无虞,不愁寂寞,本不是怕寂寞之人,只是外出行走江湖,多点经验多条命,能与有见地经验的行家里手交流的机会并不多,
已经与走镖的镖师混成了一见如故的朋友,只是因为行路不同便要告别,镖队还要继续往前,而他到了此地必须留下一段时间,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小抉微。
此地唤作崇文镇,属位于凤台县的泽州府下陵川县管辖,处于太行山南端最高地带。街头巷尾极其热闹,王路常正徘徊瞻顾,不知何以为计时,突然眼前一亮。
此地饭庄客栈,犹有古宋的遗风,楼上雅坐,楼下卖各样熟食,卸下排门当案板,摆满了朱漆大盘,盛着现成菜肴,另有长条凳,横置案前,贩夫走卒,杂然并坐,称为吃“门板饭”。一碗饭盛来,象座塔似地堆得老高,不是吃惯了的,无法下箸,不知从顶上吃起,还是从中腰吃起?
正留着涎水要落座,忽然感觉身子被人撞了一下,王路常下意识的一转身,便感觉惊奇。
他这一转身,已经使了武功,如果是平常的“佛爷”还是什么痞子、混星子儿非要得出去摔个狗啃食不可,不过身后却没什么动静。
佛爷就是指小偷。
只是站着一个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老头约有五十上下年纪,穿着簇新灰布面的老羊皮的袍子,头上戴着小帽,脚下却穿一双“抓地虎”的快靴,一下子倒认不准他的身分。
王路常刚要拱手询问,却听得那老人家问道:“先生可能治痨瘵?”
他是一身赤脚郎中的打扮,故老人家才能有此一问。
痨瘵就是肺痨,不治之症。
不待王路常回答,老人家已经开始瞅着他,并且在他的身上动手脚,要来翻找他的药箱。
王路常闪身准备避过,一个含章步不声不响准备撤出老人手脚划下的圈子,却冷不丁脑门儿一下子撞在老人家的手心里,只听得老人桀桀笑道:“嘿嘿,药箱里有好东西吧?是不是郎中啊?怎么这么年轻?唬人的罢?为干坏事做遮掩?家是哪里的?姓甚名谁年方十几啊?年纪轻轻不学好家父可知否?家母年方几十啊?健在否?家父丧否?”……
王路常满脑子头大和恼怒,这老头怎么回事?没吃药就出门这不大好吧?
开始推老人家的手,边推便道:“老人家行事如此放荡不羁,毫无长老作风,倘若再多加羁绊,切莫责怪小子无礼了!”说着手上就加重了力道。
“你待怎地?你这小子贼眉鼠眼看着就不想好人,老子今日就要好好盘问盘问你……”老人家吼起来了,嗓门儿大气势足,一下子对王路常的肩膀摁了下来,看样子有扶按拳法的套路,里面力道重若千钧巨石。
“不怎地!”王路常说道,肩膀一阵,贴山靠。
老人家顿时破布一般飞了出去,就像被疯牛撞到,高高抛弃,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捂着全身上下以及屁股龇牙咧嘴。
王路常惊呆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手上出了多少力道自己知晓,那力道确实是重,但是却是根据老人家手里传来的力道做出的伯仲之间的力道,这一记贴山靠顶多与那记扶按大势互相对抗一阵,不至于一下子将老人弄成那个样子。
哪曾想,才一靠过去,一团棉花似的,老人家的身体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屁股应该是真的摔疼了,但是捂着全身上下其他部位的动作八成是装的。
“来人哪,来人呐,大家看啊,打人了啊,年轻轻轻不学好坑蒙拐骗鸡鸣狗盗,扮得人模狗样的郎中,仗着年轻力盛,打人了啊……”
顿时就有无数食客酒客摊贩主货郎人等围拢过来想要看热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老头儿明显坑人来了。
眼见着人群越围越多,王路常顿时有些慌了,真怕被不明就里的乡人给打死,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异乡人,客死他乡,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于是捂着脸就要跑路,这是经验,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出来,他如今的身份以及身世等等,最好还是低调行事,天晓得这个茫茫的大千世界会在哪里有什么人认识他或者认识他身上的东西包括武功路数等呢,到时候就会重蹈师父的覆辙。
没想到跌在地上的羊皮裘老头儿一个健步窜了过来,像一只野狗一般抓着他的一条腿。
含章步,拧如龙。
没拧掉,老人家满脸通红,死死抓着王路常的脚跟,胡子上全是呼喊村人帮忙吼出来的唾沫。
“啊!”王路常已经用上了力气,没挣脱,老人的手掌铁箍一般紧。
急得快哭了。
这时候耳边传来老人家柔和的话语:“小兄弟,还挺有劲儿哈,老人家我都冒汗了呢,老人家我不要钱,只要你安排老人家我补补受伤的屁股,就放你走,怎么样?”
“想得美!”王路常高举双手,向着四周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郎中,这老头儿想要讹我的钱,大家不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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