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妥当﹐将衣服都扎缚好了﹐悄然下水﹐凫将过去。两人伏在水边﹐直等到子时正﹐乘云才示意不隐上岸﹐自己仍伏水边﹐单等不隐放起火来﹐便将船推出。
不隐一直摸到水寨临湖一面﹐就那里放起火来﹐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寨中大乱。乘云便就水下将船一推﹐推至水寨与岸之中间。禤而立一见﹐飞身一掠﹐脚尖在船上一点﹐身形又起﹐早掠至水寨上;杨展﹑三老﹑秋实紧跟着掠上水寨。魏彪身形方动﹐却被水寨上发现﹐一人指着水上的小船惊呼︰“有人!”紧接着便有人举起火把。尚未看得真切﹐突然两支利箭射来﹐两人闷哼一声﹐扑地倒了﹐火把掉在地上。
魏彪一见﹐飞身一掠﹐至小船上伸足一点﹐借力又跃十丈﹐早到水寨上。禤而立将手一招﹐杀进寨去。
却说林焕南轻功不济﹐怎能一掠十丈?乘云就水中将船一推﹐直推至岸边﹐林焕南便招呼了弓弦﹐两人一齐上船﹐自划过水寨来﹐只留秋中明守在岸边。
却说乘云水中一个翻身﹐快如游鱼﹐十丈远近﹐转眼就到水寨边﹐乘云跃将上岸﹐却不去与禤而立会合﹐也不去寻不隐﹐于暗中跃上水寨房舍高处﹐只见寨中正乱﹐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指挥救火﹐旁边站着一人﹐正是陈嗣汉。
正看之间﹐寨中突然杀声大振﹐原来是禤而立等人适才趁对方不备﹐悄悄杀了十数炎夏帮贼人﹐此时正杀奔前来。
中年汉子喝道︰“你等是什么人?敢闯老子水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禤而立呵呵笑道︰“区区一个水寨﹐也敢拿来唬人?相好的﹐报上名来﹐禤某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中年汉子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
禤而立道︰“相好的﹐你还不配问禤某来头。报上名来!”
中年汉子道︰“哼!老子炎夏帮的﹐没听过吧?老子乃飞熊旗下副将姚启亮﹐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子手段。少时将你擒下﹐再细细地折磨你这厮。”说完﹐腰间抽出一把八卦刀﹐挽个刀花﹐亮个架式﹐就要与禤而立相斗。
旁边陈嗣汉道︰“姚兄﹐且待我来斗斗这厮﹐立斩剑下﹐以博一笑。”
姚启亮收起架式﹐笑道︰“也好!听闻彪将军剑法凌厉﹐鲜有对手。今日就让我老姚开开眼界。”
陈嗣汉正要拨剑上前﹐不防房舍上跳下一人来﹐道︰“立兄﹐这人交小弟对付好了﹐你只管去招呼姓姚的。”
陈嗣汉一见﹐正是乘云﹐心中暗道︰来得正好!口中却道︰“这厮却是来寻死﹐少时你到阎王处报到﹐须怨不得我。”剑招一起﹐向乘云刺来。
乘云挥剑一挡﹐与陈嗣汉斗三﹑五合﹐故作不敌﹐跳上房顶﹐陈嗣汉会意﹐紧追不放;两人从房顶斗至地上﹐又斗至舟中﹐最后乘云跃上岸去﹐陈嗣汉大喝一声道︰“哪里走!”跟着便追上岸去。
乘云故意与陈嗣汉高声酣斗﹐渐斗渐远﹐看看离水寨有一里远近﹐两人止斗﹐隐身于芦苇丛中。
乘云道︰“陈公子﹐一路辛苦了。”
陈嗣汉道︰“龙公子﹐不须客气。此处为飞熊旗下巢穴﹐专为江南水运货物到此而设之分舵。再往北去﹐飞熊分坛应在聊城。在下这就往聊城去﹐公子此间事了﹐可急速到聊城﹐趁着此处被剿之消息尚未泄漏﹐可一鼓而破之。”
乘云道︰“好!公子一路小心在意﹐如遇危险﹐可急发信号﹐向善叔将及时救援。”
陈嗣汉苦笑道︰“多谢龙公子美意﹐如若危急恐涂大侠前来﹐也无济于事。”
乘云道︰“公子不必悲观。你可知向善叔身份?”
陈嗣汉道︰“令师曾言﹐乃是令师心腹之人。”
乘云道︰“公子有所不知﹐向善叔虽名为奴仆﹐但家师一向将之视作朋友。自二十多年前﹐家师将他从黑煞巨毒中救出﹐便跟了家师﹐这些年来﹐家师亲自指点﹐其武功之高﹐恐怕就是少林﹑武当掌门也奈何不了他。”
陈嗣汉听罢﹐惊道︰“原来如此!”
乘云又道︰“再者﹐向善叔身后还有众多武林同道暗中保护﹐因此﹐你大可放心前往﹐若遇危难﹐只要公子能支撑得数刻﹐必有救援到来。”
陈嗣汉道︰“公子师徒对在下如此厚爱﹐在下敢不感激涕零而效死乎?”
乘云道︰“公子前程珍重﹐就此别过。”
两人抱拳为礼﹐陈嗣汉转身一掠﹐往北去了。
乘云回至岸边﹐寻着秋中明﹐道︰“秋世伯﹐烦你急速尾随陈公子去聊城﹐小侄不日便到。”
秋中明道声好﹐转身往陈嗣汉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却说禤而立与姚启亮斗了数招﹐看见乘云引着陈嗣汉走了﹐安下心来﹐使开家传刀法﹐与姚启亮斗在一起。
那姚启亮刀法自成一格﹐确有独到之处﹐斗了二﹑三十招﹐禤而立心中焦躁﹐心道︰自学会兰陵刀法之后﹐尚未发市﹐今日且拿这厮来试招。心意一动﹐雪胆刀一挑﹐使招挑灯看剑﹐疾往姚启亮持刀右手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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