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
太极宫。
明德殿。
李世民身着黑色常服坐在御案之后,低垂着头批改着奏折。
内侍总管仇士良垂首站在一旁,半躬着身子神游天外。
“哼!”
忽然,一声轻厉的冷哼打破明德殿的宁静。
李世民威严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抹狠辣,盯着手里的奏折厉声吼道:“混账东西,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勾结倭奴残害百姓,朕要把这一干叛逆碎尸万段!!!”
“陛下息怒!”
仇士良瞬间回神,熟练的跪地劝道。
一众宫女内侍紧随其后,尽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李世民瞥了众人一眼,烦闷的说道:“朕原想借昊儿之手清查江南,安插亲信之人委以重任,没曾想竟然真被他查出谋逆大案!
这顾氏堂堂吴郡四姓之一,居然也会自甘堕落。
不但暗中与方毅这个狗东西联手,还敢暗中勾结潜伏在我大唐境内的倭奴!
哼哼,事到如今朕倒要看看,郑元寿这些世家官员还有何话好说!
来人!
即刻宣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明德殿觐见,朕今日要好好与他们说道说道!”
“诺!”
仇士良急忙起身离去。
未几,便见他领着房玄龄等人疾步而来。
“臣,房乔,杜如晦,长孙无忌……拜见陛下!”
众人躬身行礼。
李世民随手唤起,沉着脸问道:“前些日子有官员联名上奏,要求朕下旨申饬晋王,治他扰乱扬州欺压良善之罪。
昨日郑善果更是千里迢迢上奏弹劾,要朕严惩晋王以安江南百姓之心,一干与郑氏亲厚之官员也随之附和。
玄龄,你身为尚书右仆射,此事你有何见解?”
房玄龄闻言警兆丛生,立刻猜到江南必然有事发生。
只可惜李昊的密折比府衙公函足足快了三日,他实在无法判断这其中究竟有何变故。
“陛下。
晋王身为大王皇子,在扬州操持商贾贱业的确有些不妥。
且晋王擅自饶恕杜淹叛逆之罪,私自与明尊教圣子联络,说起来也委实有些僭越之嫌。
不过杜淹已有悔改之心,又相助朝廷大败数十万异族联军,功过相抵也并无不可。
而明尊教圣子对晋王有救命之恩,晋王不忍加害也可算是情有可原。
所以臣以为下旨申饬属实太过,只需派人叮嘱晋王谨言慎行便可。”
“呵~
你倒是两头不得罪。
玄龄啊,你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李世民随口调侃一句。
房玄龄急忙躬身拱手,坦然应道:“陛下。
臣久居高位,每日里如坐针毡,不得不如此啊!”
“唉~
也罢,朕也不为难你……”
李世民尽显心胸宽广的一面,转而看向杜如晦说道:“克明,昊儿曾言房谋杜断。
你来说说,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呃……”
杜如晦闻言面色发苦,想了想说道:“启禀陛下,杜淹乃是臣的堂叔,事关杜淹臣当避嫌才是。
若陛下真要臣拿主意,臣唯有托病在家静养了。”
“哈~
你倒是直言不讳,你也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李世民面色不愉。
杜如晦怡然不惧的笑着拜道:“陛下胸襟宽广,乃千年难得一见之明君,定能体谅臣的难处,想必不会因陈坦言而治臣之罪。”
“哈哈哈~”
李世民放声大笑,杜如晦的马屁令他极为舒爽。
他李世民这一生只重两事,一为皇位,二为面子。
前者他已然得到,后者却因玄武门之变难度极大。
如今房玄龄一句千年难得一见之明君,显然挠到了他的痒处。
“你有难处朕也不为难你……
辅机,你乃朝廷重臣,又是昊儿的舅舅,想必你不会再有顾虑了吧!”
“我有!
傻子才没有!!!”
长孙无忌暗自吐槽,满心悲愤的瞪了房玄龄杜与如晦一眼。
只怪他今日运气不好,李世民未曾率先向他询问。
否则作为李昊口中的长孙老狐狸,他定有数以万计的借口可以脱身。
可是现在……
长孙无忌看了看身后地位远不如他的魏征等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陛下。
晋王在扬州之事臣略有耳闻,但至今为止却未曾收到扬州太守的奏折。
以臣之见,若晋王当真处事不公,扬州太守必然会据本上奏,决然不会替晋王隐瞒。
如此看来诸位大臣这些日子弹劾晋王,十有八九乃是受谣言蛊惑。
陛下不妨先行派人前往扬州查看,待查清事情缘由再做处置不迟。”
长孙无忌熟练的借故拖延时间,他就不信他的运气会一直欠佳,李世民下次也会率先询问房杜二人。
“你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李世民闻言不置可否,看着长孙无忌突兀问道:“不过你可曾想过,为何郑善果等人皆知之事,扬州太守陆盛却至今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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