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楼。
天字号房。
随着严庭兰一言落下,房内的气氛瞬间宛如数九寒冬。
一众乐师抱着乐器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丁春福更是面色惨白,一脸尬笑的搓着粗糙老手。
“大王,严庭兰所言非虚,当日小人的确也在一旁伺候。
但小人顶多与赵王说了两句,当真与下毒之事无关啊!”
李昊半响一言不发。
丁春福承受不住这般压迫的气势,主动开口解释道。
“呵~”
李昊闻言讥笑一声,缓缓转头看向丁春福。
老家伙若真与下毒无关,此时此刻又怎会是这般态度。
想必即使他并未亲手下毒,也定然知晓些许内幕。
“你适才不贪功,看上去还算老实,本王信你!”
李昊想了想,笑着说道:“不过据赵王府的李管事交代,李元景中毒皆因胡人上贡的丹药而起。
而他平日又从未接触胡人,唯一一次便是在你这胡玉楼里。
你且说说,本王若是把你交给刑部与大理寺审问,李靖与戴胄可会如本王这般信你?”
“啊?!
大王不要啊!!!
小人求求您,千万别把小人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小人年老体衰受不住刑的!”
丁春福神色慌张,匆忙跪地求饶。
李昊见之仔细盯着他看了看,方才说道:“想要本王保你也行……
不过你得一五一十告诉本王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否则就算你背后的东家乃是李高明,本王也定要让你满门伏诛!”
“呃……
大王,小人的主家并非太子殿下,而是霍国公柴绍。”
丁春福抬头看向李昊,目光熠熠,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并未撒谎。
李昊闻言却是眉尖一挑,诧异问道:“你是说这胡玉楼是霍国公的?
你是霍国公府的家仆?!”
“是的,大王。”
丁春福点了点头,应道:“小人的爹爹乃是钜鹿郡公府的管事,小人自小便在老家主身边听用。
自从家主降世,小人便奉老家主之命随行陪侍,如今已有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不短了……”
李昊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本王听说钜鹿郡公家教甚严,绝不容许家中子弟堕落从商。
而霍国公柴绍一向遵从祖训,数十年来也少与商贾之人交往。
既然如此,他又怎会插手胡玉楼?
丁春福,你莫非是在哄骗本王?!”
“小人不敢!”
丁春福连连摇头,苦涩笑道:“大王有所不知。
自从老夫人过世之后,家主便整日饮酒,无心搭理府里事务。
如今国公府大小事务皆由两位公子做主,这胡玉楼便是大公子柴令武应允的。”
“哦~
柴令武?
这倒是对上号了!”
李昊微微一笑,摸着下巴冷眼沉思。
据本纪记载:
永徽四年二月甲申,驸马都尉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谋反,伏诛。
而杨妃的儿子吴王李恪,也因此被长孙无忌趁机诬告,坐罪赐死。
至于柴绍的另一个儿子柴哲威,也因此事而被贬岭南。
既然这柴令武早晚有谋反之心,如今毒害李元景似乎也说得过去。
“本王不管你身后是李高明还是柴令武,本王只想知道李元景的丹药从何而来,他又是被何人毒害?”
念及此处,李昊一改适才温和,沉着脸突然问道。
丁春福见状心中大骇,急忙摆手说道:“大王,此事与小人无关啊!
赵王身份尊贵,吃喝小人皆会派人提前查验,绝不会有人下毒。
至于这丹药……”
“丹药怎么了?
还不快说!!!”
李昊厉喝一声。
丁春福闻之浑身一颤,猛然指着早已呆傻的严庭兰,说道:“是她!!!
大王,赵王的丹药都是她给的,说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可是小人也曾私下里讨了两颗,吃了之后它也没事啊!”
“哼!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格,杀你等于浪费时间!”
李昊讥笑一声,转头看向面色哀绝的严庭兰,冷声问道:“虽然李元景瞧不起胡人,但想必你也不会仅仅因为这点便杀他泄愤。
且此事不仅关乎李元景,更关乎母后与太上皇,甚至是父皇的生死。
以你的本事境界,决然不会想出这等绝户计。
而且杀我李唐皇室成员,对你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说吧,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今日你若是老实交代,本王或许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若敢有半点隐瞒,本王保证你稍后一定会追悔莫及!”
“呵呵~”
严庭兰闻言回过神来,突兀的苦笑出声。
李昊见之眉头一皱,冷声威胁道:“怎么,你不信?
严庭兰,你难道未曾听过本王的名号,不知本王是如何对待异族敌人的?”
“大王的威名奴家自然早有耳闻,所以奴家除了认命当真不知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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