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西。
九曲池。
一座幽深宅院。
此时临近深夜,十数微弱烛火点缀在书房四周。
数道人影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头,气势逼人却又毕恭毕敬,晃眼看去便如同雕塑一般。
而在书桌后。
郑氏公子郑理正淡然的批注着什么。
整整一炷香之后方才放下狼毫笔,幽然叹道:“小小一座佛像便让陆张两家翻脸,李昊的手段着实不凡。
更为难得的是他见好就收,放下唾手可得的财富不要,转而选择坐山观虎斗……
此子若是不除,太子之位难保!”
“我等愿为公子赴死!”
数道雕塑齐身拜道。
郑理见之淡淡一笑,摇头道:“倒也不必如此。
虽然本公子欲行之事凶险异常,去者定然十死无生。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李昊却为尔等留了一分生机。”
“全凭大公子吩咐!”
数人齐声应道,宛若傀儡一般毫无思想。
郑理见之微微摇头,看着窗外依稀月光,怅然道:“李昊威望日重,已对太子登基造成阻碍,若非如此本公子也不会南下扬州。
只可惜本公子终究来晚了一步,让他以厚利与江南世家达成协议。
如今唯有挑起他与世家的冲突,破坏他与世家的关系,方可让他近日所为功亏一篑。
尔等今夜便去……”
“是,公子!”
……
“嘿嘿~
小郎君,这就是你说的小金人吗,真好看!!!”
翌日午时。
天权院书房。
陈婉莹爱不释手的抱着一座小金人,眯着双眼满脸幸福的微笑。
李昊见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得意的说道:“昨夜我放过陆云鹏,你还责怪我放着万贯家财不要。
如今怎么样,不亏吧!”
“不亏,当然不亏,小郎君最聪明了!”
陈婉莹开心的晃着小脑袋,紧紧抱着小金人说道:“按照朝廷的规矩,抄家所得少说也要上交朝廷九成。
就算陆氏富可敌国,但扬州城里的宅院想必也没多少财货,镇魔司顶多分得铜钱万贯而已。
如今小郎君一句话便换来十座小金人,赚大啦!!!”
“哈哈哈~
小财迷!”
李昊顺手将陈婉莹搂进怀里,嗅着她发间清香小声说道:“你何曾见我放弃过到手的财富?
我保证这十座小金人只是利息,该你的万贯铜钱一文不少还是你的。”
“真的?!”
陈婉莹越发欢喜,激动的转头问道:“小郎君,您不会又想食言骗人吧?
您昨夜可是当众答应对陆云鹏既往不咎,要是您再以明尊教雕像为借口抄家,您的名声可就真毁了!”
“放心吧。
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仁慈善良小郎君的名头,又怎会轻易毁掉。”
李昊翘起嘴角,笑着说道:“我原本也没打算继续为难陆世文父子,让他与张文山斗个你死我活反而更符合我的利益。
可谁知陆世文父子自己找死,偏偏要自己送上门来。
若是不出所料,今晚扬州城内定有大变!”
“嗯?!”
陈婉莹闻言一怔,顿觉怀里的小金人也不香了。
“小郎君,您是说陆世文今晚摆的是鸿门宴?”
“十之八九……”
李昊点点头,收敛笑意凝眉说道:“陆世文邀请我与明月赴宴,却未曾请你一同前往,这显然极为不妥。
我猜他很可能是想趁着我与明月不在,派人绑架你以为人质!到时候我投鼠忌器,他就有了和我谈判的筹码。”
“哎~
原来是这样啊……”
陈婉莹眨了眨眼,满不在意的摆手笑道:“奴奴不过是晋王府管事,仔细说来也可算是小郎君的女婢。
以奴奴的身份陆世文不提也属人之常情,小郎君未免也太过多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且我从没把你当做女婢,你乃是我晋王府大房……”
李昊微微一笑。
陈婉莹心头一暖,娇声唤道:“小郎君~”
“哎哟~
你这是跟谁学的?”
李昊浑身一颤,急忙起身说道:“好了。
你且安心在家休息,我已安排人暗中保护。
我先去码头看看工坊进度,你自己玩小金人吧!”
“嘻嘻~”
李昊说完转身便走,片刻不敢耽搁。
只怪他如今年纪太小,有些事情委实不便经历。
否则他的武学之道,恐怕便要就此而终了。
……
酉时初刻。
一驾马车自码头工地而出,在百余镇魔司缇骑的护卫下,径直朝着城北的陆氏大宅驶去。
与此同时。
陆氏大宅前院,陆世文正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只看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便可知他心中必有不少烦心事……
昨夜他的书房被人入侵,无缘无故多了一尊明尊教的佛像。
而镇魔司缇骑又正巧在此时上门搜查,好巧不巧偏偏发现了这尊连他也不知道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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