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仿若死神使者,盘旋于平戎城头。
守城将士瑟瑟发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异族中军营帐,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以两千阻止二十万,怕是敌人一个冲锋便会死伤殆尽。
可即便如此,唐军中也无人临阵脱逃。
即使心中怕得要死,两千唐军依旧坚定的矗立在城墙之上,未曾退却分毫。
正在这时,五万中军似乎隐隐有些骚乱。
只见一名看不清容貌之人,领着数千身着唐军铠甲的骑兵缓步行来。
异族联军似乎提前收到消息,尽皆让开去路放这数千人通过。
待其行至中军大帐停下脚步,片刻之后方才见十数人自营帐内走了出来。
“杜淹,杜执礼?”
为首异族须发皆白,却身材魁梧龙行虎步。
杜淹不卑不亢,下马仔细打量一番,拱手施礼道:“老夫正是杜淹!
敢问可是吐蕃大相尚囊当面?”
“正是本相!
哈哈哈~”
尚囊放声大笑,怡然不惧的迎着数千唐军而来。
杜淹身后的席君买见之气息沉重,右手不自觉的握向刀柄。
李昊微微垂首偏头,狠狠瞪了眼这沉不住气的二愣子。
尚囊胆敢孤身一人上前,明显有着舍身试探之意。
若此刻贸然动手,即使斩杀尚囊也对战局无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等道理想必联军主帅也是明白的。
“敢问大相,如今程咬金向北连退数十里,联军为何裹足不前?”
“唉~
程咬金无故退兵,本相实在不敢贸然追击啊!”
随着尚囊靠近,杜淹一脸愤慨的大声质问。
尚囊闻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叹息道。
只听他此时所言,显然并不相信盟友杜淹。
“哼!”
杜淹亦知尚囊心意,沉着脸怒声喊道:“陈咬金坚壁清野,沿途百姓皆在他的护送之下北上。
尔等若是再瞻头顾尾,即使日后拿下这巴蜀之地,也是毫无用处之死地!”
“杜大人息怒。
本相也是担心中了陈咬金的奸计罢了!”
眼见杜淹不愿解释,尚囊只得直言不讳的提醒道。
杜淹闻言冷哼一声,指了指身后的唐军怒声质问道:“老夫以诚相交!
今夜只带三千人便深入尔等军营,尔等却反而怀疑老夫!
枉老夫在成都府舍生忘死,冒着被李昊小儿诛杀的危险夺取成都,尔等竟然对老夫毫无信任!
来人,把人头给尚囊大相看看,老夫可曾骗他!”
“砰……”
“锵……”
随着杜淹话音落下,宋建文顿时扔出贾铭人头,而黑暗中也同时传来一阵刀剑出鞘之声。
显然早已有人埋伏在四周,只待情况不对便突然杀出。
杜淹见状越发愤怒,指着尚囊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李昊见之却敏锐的猛然看向尚囊身后,只见一名年少青年挥挥手,已然露出行迹的伏兵瞬间退去。
此人,方才是联军主帅,至少是主帅之一!
“这是……”
尚囊眉头紧皱,看着依旧保持着惊恐表情的贾铭,不解的问道。
杜淹闻言仰起头,傲然说道:“他便是前度支司主事,而今的成都府太守贾铭!
大相若是不信,尽管叫探子出来辨认!”
“贾铭?!
等等!!!”
尚囊猛然连退数步,黑暗中再度人影闪烁。
“杜大人这是何意?
贾铭不是你的人吗?
他被人杀了你反而让本相出兵,莫非杜大人早已投靠李昊小儿?!”
“哼!
若非老夫提前布置,前些日子死的便是老夫!”
杜淹面不改色,心不跳。
怡然不惧的四处看了一眼,朗声说道:“当日老夫听闻尔等突然起兵,便趁机在郡学内宴请李昊,更是在暗中埋伏三百刀斧手欲取李昊性命!
可谁知这一切皆是李昊的诡计,只为引老夫自投罗网!
幸而贾铭暗中募集两万猎户,老夫方才侥幸保住性命逼退李昊。
如今老夫让麾下将领镇守成都,亲自领着三千精兵来与尔等会师,尔等便是如此对待老夫?
老夫若当真投靠李昊小儿,又岂会抛出贾铭人头惹人怀疑!”
“这……
杜大人言之有理,是本相误会了。
不过事关重大,本相亦是谨慎起见,还请杜大人见谅!”
尚囊半信半疑的笑了笑,便又接着问道:“既然杜大人侥幸获胜,不知那李昊小儿又在何处?”
“自然是跑了!”
杜淹懊恼的跺了跺脚,愤然说道:“那小畜生一见势头不对,抛下麾下兵将便带着女眷直奔荆州。
老夫命人连追上百里,也未能留下那个小畜生!
不过若非他临阵脱逃,老夫也不会这般轻易拿下成都。
这些镇魔司的缇骑绝非山中猎户可比!”
杜淹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两千余人。
尚囊闻之骤然一惊,朗声惊呼道:“杜大人是说这些人皆是镇魔司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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