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只当陶菁自说自话, 自然也不会回应他。
陶菁转身的时候, 别有深意地看了毓秀, 走出两步,竟又转回头, 对毓秀眨了眨眼, 暧昧挑逗之意,实在不像才身有不适的。
毓秀看一眼陶菁身边的康宁, 心中的违和感越发强烈。
才刚她与陶菁交谈时,就觉得康宁的脸『色』出奇的阴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如今他又皱紧眉头,两眼发直地盯着陶菁,像是下一刻,他的主子就要摔倒了。
毓秀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 半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周赟等默默回到毓秀身边服侍,见她出神, 都不敢说话。
毓秀犹豫了一下, 吩咐周赟道, “你悄悄跟上康宁,传我的旨意,叫他回御花园摘几朵菊花放在永禄宫。”
周赟领了旨,快步走出去, 又被毓秀叫住, “你只叫康宁一人便是, 不必惊动陶菁。”
周赟心领神会,躬身应了,匆匆走出去,一路追赶陶菁。
半晌之后,康宁低着头,跟在周赟身后一同回到御花园,跪地对毓秀行了大礼,起身之后吞吐了好一会,也没说一句话。
毓秀居高临下地看着康宁,本想等他主动开口,谁知等了半晌,他却还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毓秀心里不耐烦,就皱着眉头对康宁说一句,“还愣着干嘛,凭你主子的喜好去摘花吧。”
康宁点头领旨,却不急着摘花,只在花亭外『乱』转半晌,挑挑拣拣,一双眼还时不时地偷瞄毓秀。
毓秀哭笑不得,沉着脸把他叫到身边,笑着问一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康宁惶惶跪在地上,吞吐半晌才对毓秀叩首道,“下士逾矩,有件事却不得不对皇上禀报。”
毓秀一皱眉头,“与陶菁有关?”
“与殿下有关。”
“他怎么了?”
“他病了……”
康宁答这一句,又觉得他说的太轻松了,忙忙又说一句,“殿下病的很重。”
毓秀回想适才陶菁身子摇晃的情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右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什么叫病的很重。”
康宁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毓秀,“殿下这些日子夜夜难以安寝,咳血的次数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兴许是才喝了一口浓茶的缘故,毓秀口舌发苦,冷风一吹,脊背阵阵发凉,“没找御医看一看吗?”
康宁诺诺道,“殿下一直不准下士与嬷嬷们找御医,下士执意去请过一次,御医为殿下看过之后也只会开宁神静气的『药』方,就算『逼』着殿下喝了,也没有什么功效,反倒坏了食欲。”
毓秀出了一身冷汗,心越跳越快,面上却不动声『色』,问话的语气也故作平淡,“陶菁现在连饭也不吃了吗?”
康宁从毓秀的淡然中听出了谴责的意味,吓得回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不是不吃,而是吃的比从前少了许多,油腻的一律不进,清淡的也只吃温软的。”
毓秀几不可闻地看了一口气,用余光看了一眼周赟,却见周赟一脸忧虑地偷看她。
她的真心果然还是藏不住。
毓秀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咳嗽的厉害吗?”
康宁低头叹道,“殿下不止晚上咳嗽,白日也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他咳嗽的时候都会背着人,除非有事吩咐我等,便会把宫人遣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寝殿之中。”
“他在寝殿里面干什么?”
“写字画画,有时也拉西琴。”
“可与什么人有往来?”
康宁身子不自觉地一抖,从嘴里挤出一句,“子言殿下出宫之后,与殿下最常往来的就是德妃殿下。”
毓秀一愣,心中百味杂陈,原本满心纠结担忧,却渐渐被失落与恼怒的情绪所替代,
陶菁果然与舒娴有联系,才刚说的所谓并不熟络之类的话,看来都是骗人的。
“陶菁与舒娴每隔几日来往一次?”
康宁心下发凉,回话越发没底气,“频繁时日日见面,不频繁时三五日见一面。”
“见了面做什么?”
“或下棋或听曲,也有几次作诗作画。”
浓茶流到肚子里,不止口舌发苦,心里也苦涩起来。毓秀冷笑失声,连连摇头,“这二人见面,是谁来谁往?”
康宁被毓秀的冷笑吓得浑身发抖,又不敢欺君,只得硬着头皮回话,“起初都是德妃来见殿下,之后有几次,殿下也曾去永仪宫见德妃,他二人都是白日相见,我等时时在身旁服侍,殿下绝不曾有逾矩之举。”
康宁如此极力为陶菁辩白,这让毓秀多少放下心来。即便陶菁与舒娴有情,他也绝不敢与舒娴有私,更何况,毓秀根本就不相信陶菁与舒娴会有情。
她只是还想不通,舒娴造成与陶菁私交深厚的表象,是为了什么;原本只是舒娴主动的会面,陶菁渐渐也去寻舒娴,又是为了什么。
毓秀思索半晌,平声对康宁问道,“你说他们会面的时候,你们都在旁服侍,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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