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强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铁民娶妻生子,他从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从而引发父子俩冷战至今,导致铁民产生了婚外情。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惊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所谓的“搞破鞋”,若放在十几年前,铁民肯定会被戴上纸糊的高帽,上面还要挂上一对破鞋,自己敲锣,游街示众。
哎哟,想当年,有的人就因为这个,被迫上吊自杀了。
周志强头一次感到害怕,他甚至私下里给刘冬梅出馊主意。说这事一旦事发,刘冬梅必须第一个站出来辟谣,以此保全这个家庭。
当时刘冬梅眼泪一对一双的流下来,居然啥都没说出来。事后,刘冬梅除了对铁民更加关心,丝毫没看出她的妒意。
周志强很纳闷,不知道刘冬梅这么做为了什么。
他作为公爹,也不敢多问一句,只能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他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不知不觉中,这件事悄然没了消息。他几次想跟刘冬梅打听一下,铁民和赵淼是否还在勾搭,每次他话到嘴边,都因担心引发事端,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而缄默其口。
突然有一天,生子不见了踪影,周婶儿急的火上房,去下屋跟铁民大吵大闹一顿,铁民既不辩解,也没有哀求母亲原谅,就这样又轻轻放下了。
从此,生子便没了信息。
周志强心里这个急呀,他满嘴起泡,牙疼的要命,铁民竟然不闻不问,连刘冬梅也不像以往那样,对他极尽孝心。
周志强满肚子苦水,只能暗气暗憋,谁让他当初棒打鸳鸯了。
好在他每天三个饱一个倒,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到了上班时间,他站在窗前,见铁民被被半截美汽车接走了,刘冬梅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在家里带孩子,料理家务。
“你咋不去上班了。”周志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托您老儿子的福,综合厂集体放假了。”刘冬梅笑在脸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钢针,扎在周志强心里。
生子把综合厂给搅和黄了。
这是周婶儿给周志强提供的答案,理由是生子胆子大到忘了害怕,把整车的货物当成废物卸下来,害得球团厂被迫关闭,铁民这个综合厂长成了光杆司令。
这个小兔崽子,等我见了他,非扒了太一层皮不可。
周志强就是这样,整天闷在家里,一天三顿饭,喝酒抽烟,打发无聊的岁月。
他有心去楼洞子等董振生,跟董振生询问一下,铁民接下来的去向。
他几次见到董振生,主动拥着热脸,想跟董振生聊上几句,哪怕说一声对不起。结果,都被董振生冷得快要结冰的脸色给拨了回来。
他就是一个退休老头,有啥资格跟站长聊家常,何况这又关系到大儿子的前途命运,他只能尴尬地站在那,眼瞅着董振生上楼去。
终于有一天,下屋传来铁民和刘冬梅的争吵声,他趴在窗户上,抻长了脖子,要听个子丑寅卯。结果,铁民和刘冬梅只是短暂的几句争吵,继而,铁民摔门离去,下屋死一般寂静下来。
“你去打听一下,他俩吵啥呀。”周志强打发周婶儿去下屋探听情况,不大会工夫,周婶儿返回来,不住地唉声叹气说:“这个家是要散了。”
“啥!”周志强心脏骤然一缩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铁民为了能给董振生一个满意的交代,主动邀请了大牛的那个狱友,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见了一面。
这是铁民的有意设计。
他完全可以用公款,在某家大饭店宴请大牛这位朋友,但是他没这么做,而是自掏腰包,找了一家人气较弱的饭店,谨防被人打扰。
经大牛介绍,此人名叫张旺,年长铁民几岁。
大牛负责引荐,并主动去前台点菜,留下铁民和张旺坐在来寒暄。
铁民原本就不多的语言,因对张旺那浓浓的戒心,而变得更加吝啬了。
张旺倒显得十分健谈。
他主动介绍了自己被捕入狱的原因。他是驻货场货运员,借工作之便,调来一台132汽车,装了一车焦炭,被分局检查组堵个正着,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丢掉了铁路这个铁饭碗工作。
铁民一听,对张旺的反感有增无减。
大牛偷盗铁路运输物资,被捕入狱,张旺是监守自盗,触发了法律,两人纯属臭味相同。
大牛点完菜,来到雅间,见铁民阴冷着脸,把张旺晒在一旁,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他抛开铁民是综合厂长这个职务,向张旺介绍铁民是他的铁哥们儿,他跟张旺在狱中又相处了二年之久,属于相见恨晚的难兄难弟。他主动为这顿饭做了定性,纯属哥们兄弟的一场聚会。
铁民想找个恰当的借口离开,大牛则专挑铁民感兴趣的话题,跟张旺热聊。
菜还没等上桌,铁民就听清楚了货场运营的创收方式,无外乎靠装卸货物收取相应的费用,以及场地租赁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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