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这个字大多数是贬义词,但有的时候也是褒义词。褒义词的“傻”总有一个特点,心底无私天地宽,世间少有的“大傻瓜”
他们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个人得失,而是整体利益,他们追求的是中国几千年来追求的大道——天下为公。
宋辉并没有李建国说得那么伟大。他现在很想知道李建国说的是谁,这人会不会和自己有些渊源呢?
宋辉紧紧盯着李建国。
李建国吃了一口酒,又拿起了花生米一粒一粒地送进了嘴里。
“宋大夫,你有心事儿?哎,不是咱们不配合缴纳保险,可这缴纳了还要花费那么多钱,这怎么能行呢?”
“李主任,我没想这件事儿。”宋辉犹豫了会儿继续说道:“李主任,你说咱们饮马河镇也出了一个傻子?你能给我讲讲吗?我打小就喜欢听故事儿。”
“行,现在大家伙都在吃午饭,这个点把人召集起来容易招人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就给你讲讲咱们饮马河镇傻子医生的故事。”
李建国吃了一口酒,又抓了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宋辉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生怕错过每一处细节。
大约二十年前,上个世纪80年代,最后一批知青来到了饮马河镇。
起初,他们跟农民兄弟一起劳动生活,日子倒也安稳,很多人还没有过多的想法。
后来,国家政策发生了变动,这些知青开始萌生了考大学的想法。
这些知青凑到一起商量,他们要去考大学,要过上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生活。
李建国表示他当时也加入了这些人组织的学习队,每天干完农活就跟着这些知青复习功课。
再后来,这些知青都考上了大学,唯独李建国名落孙山。
李建国讲到此处很自然地挺了挺胸膛,好像读大学的是他一样。
宋辉却从李建国的眼神中看出了羡慕与不甘。
李建国嘎嘣了一个花生米。
“宋辉,你们城里人是不是天生比我们乡下人聪明呢?你们读书就能上大学,我们读书有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哎,这都是命啊!”
宋辉说道:“李主任,你这讲故事的水平不行啊,这里哪有一个傻子呢?”
“嗨,你急什么?”
李建国又吃了几颗花生米。
这时,他媳妇进来了,端了一份酱肉,放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咋?这才喝了二两二就开始吹牛了?”
“吹牛?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建国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考过大学?媳妇,我要是考上大学了,就你这样的你说我还会要你吗?”
“咋?你开始嫌弃我了?李建国你太没有良心了!行,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李建国媳妇吵吵闹闹地往门外出去。
宋辉见李建国稳如泰山,急忙劝说道:“李主任,你赶紧去追吧?要是大姐真走了,就你这样的哭都没有地方。”
“宋辉啊,你还年轻没有结婚,还不懂这些。”李建国喝完最后一口酒说道:“放心吧,她不会走,她也没地方去。这里不管有没有我李建国,都是她的家。”
宋辉坐了回来,狐疑地看着李建国。
全国55个民族喝上点儿五谷精华后都会载歌载舞,唯独我们只会吹牛皮。尤其是李建国这样怕老婆的主儿,喝上点都不知道姓啥好了。
宋辉对此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为啥这些人都能够考上大学了,李建国却称他为傻子?
“李主任,您这喝足了,继续呗?”
“继续?想听?那就继续。”
李建国吃着花生米又开始讲起了那个年代的故事。
那一年饮马河镇插队的大学生都考走了,把李建国羡慕得够呛。
在那个年代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拥有了干部身份、端上了铁饭碗,可以顿顿吃白面的日子,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当时的村民认为这些知青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不会再来他们这片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几年后,从饮马河镇走出去的知青大多数留在了大城市,唯独一个人却选择回了饮马河。
李建国说的傻子就是这个人,他叫宋骏。
“宋骏?”
宋辉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他从孙浩那边拿来的医学笔记就是他写的,宋辉曾一度认为宋骏就是他的父亲。
“宋大夫,你听过傻子医生宋骏的故事儿?”
宋辉急忙摆手,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生怕李建国不把这个故事讲完。
“也是,你才这么年轻,估计那会儿有你没你还两说呢?”
李建国已然有了醉意,还是那粒花生米下肚,故事又开始了。
宋骏大学毕业后,学校给开的报道证是矿区的三甲医院。
那个年代矿区可是有钱人的代名词,能够进入矿区医院要比其他地方的医院多分100多元,再有就是给分房子,更为重要的是矿区里女老师、女护士要比地方上多。
宋骏没有选择去矿区医院报到,而是选择回了饮马河镇。学校教务处领导直接不给宋骏开具改派证明,就这样宋骏丧失了干部身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