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宴?”
刘备放下正在编织的草席,撇眉看着刘安。
“是的少爷,公台先生说要为你引荐一位先生”
刘备皱眉,手指轻敲案台,
“你去备车,待黄昏我们就过去”
“喏”
……
香满楼,
傍晚,
整栋酒楼都已经被陈圭包下,除了厨子和一名店小二,所有人都被遣走了,
陈圭的两名侍从守在大门边,禁止一切人等靠近。
二楼窗户边,
陈宫和陈圭相对而坐,却是静默无言,各有心思,
陈圭神情自若,眼底时而乍现两抹精光,明显是有着某种算计;
陈宫则不同,整个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刘备在此时显露出了自己的野心,让他心忧。
这时,
楼下,
“烦请通禀你家主人,我家少爷受邀赴宴”,刘安站在马车前,朝门口陈圭的两名侍从出声,
陈圭听得声音,和陈宫一起起身下楼。
刘备并未下马车,只静静地候着,
“刘师能来赴宴,下邳陈圭陈汉瑜幸甚”
刘备闻声双眼一眯,怎么是他?而且是和陈宫待在一起,
他心间不由得一阵怪异,要是他们彼此知晓对方是自己的对头,那画面……
理了理衣袍,他缓缓走下马车,“倒让公台和汉瑜先生破费了”
“哈哈……刘师说的哪里话,请”
“玄德,上楼吧”
刘备颔首,随他们一齐朝酒楼走去。
上得二楼,三人缓缓落座,却有隐晦的先后顺序,
刘备首先坐下,陈宫其次,陈圭最后。
此时菜肴已上齐,三人共饮了一杯,
“汉瑜先生是徐州人氏吧”
“是的”
“我听闻徐州东海郡有一巨富,家财亿万贯,可是为真?”
“确是如此,糜氏一族世代耕织,经糜竺当家,现已成徐州首富”
听得糜竺的名字,刘备举杯的手微微一滞,笑道,“徐州首富?此人有如此不凡?”
陈圭点头,“糜竺此人虽不过而立之年,从商智计却无人能比,为人更兼忠义,在徐州一带有着义商的名声”,他一脸的赞叹,对糜竺的评价颇高。
刘备自饮了一杯,兴致明显高昂了起来,
原有历史上,
他得陶谦让徐州,却因收留了吕布,徐州被夺,落难失意下一蹶不振,
糜竺在这时投奔于他,散尽家财救他于危难中,才使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因此糜竺对他的功绩,那是极其显着的,在蜀汉阵营的地位因此也极高,
荆州一役,关二爷因糜芳身死,他虽不曾怪罪过糜竺,可糜竺却在歉疚悔恨中因病而亡。
“先生此番远道而来,也为草鞋?”
“刘师盛名传天下,陈圭仰慕已久,草鞋倒只是其次”
刘备不置可否,虽是谎言,他也不说破,“待了多久了?”
陈圭涩涩一笑,“两日”
“呵呵……先生是公台好友,自不是外人,明日就去刘庄提领一……两双草鞋吧”
陈圭还有一子,陈登,应该比他小不了几岁,也是一方人杰。
陈圭面露惊喜,“多谢刘师”
邀他去刘庄而非刘记商铺,这是私交,是刘备接纳他的信号。
刘备笑笑,举杯邀二人共饮了一杯,
“玄德,你今日所为,意欲何为?”,陈宫开口,面露担忧。
刘备诧异,“公台何意?”
“玄德莫要欺我,如今天下诡异四起,外有鲜卑乌桓作乱,内有太平道威势日隆,若揭竿而起,那后果……不堪设想,你在此时跳出,直接布局整个天下,实在是……让我担忧”
刘备眼睑一跳,鲜卑乌桓作乱?我怎么没听说?
还有,我这只是预先做了一点未来的布局而已,你反应用得着这么激烈吗?
“公台是不是误会了”,布局天下,他是不可能承认的,只佯装无辜,
“玄德勿需再狡辩,你今日所新立规矩,实质都是在迎合朝廷官府,施仁义于民,收武人之心,难道不是在蓄势吗?”
在陈宫看来,如今时局动荡,内忧外困,幽州东境已经乱成浆糊,刘备在此时布局天下,那是妥妥的不轨之举,
二人相识相交,对彼此都知之甚深,刘备是怎样的为人,他清楚无比,
说刘备意欲不轨,他是不信的,可就怕万一啊!
汉室虽然日渐式微,但刘备若是犯抽,觊觎帝位,那绝对是找死行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摁死一隅反叛,汉室依旧会十分轻松。
自己真实的目的被看破,刘备神色一凝,依旧死鸭子嘴硬,“公台慎言,备真不知你在说什么?”
陈圭见二人就要闹僵,急忙起身斟酒,插言道,“刘师,公台只是在为你忧心而已”
刘备翻白眼,这有什么可忧心的,我又不……“哈哈……公台,你不是以为我会造反吧?”,他会过意来,失声长笑,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玄德笑甚?宫难道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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