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臣让李幼滋坐在上座,然后举杯开宴,席间几人大谈特谈张居正夺情之事,酒桌上都是同道之人,哥哥群情激奋,对张居正夺情之事,一片喊打。
李幼滋不动声色听着,并不发表过多意见,有人问及李幼滋的意见,他也只是随口附和几声。
张居正第二天便知道了白胡子聚众饮酒,商议反对夺情的事情。
不等这些人动作,张居正再次给上疏乞归,请求回乡丁忧。
朱翊钧看见张居正的上疏,笑眯眯问文立万:“子萱,你意如何啊?”
“依臣之见,群臣之见也不无道理,祖制很有维护必要,不遵祖制,今后诸事可能进退失据。”文立万说得滴水不漏,“不过陛下夺情,更符合当下局面。新政初见端倪,首辅的作为至关重要,与国家大事相比,丁忧不过是小节罢了。”
文立万其实早已经知道了皇帝的小心思,朱翊钧虽然意识到张居正有功高盖主之嫌,但并不想在此刻拔掉张居正,此时除掉张居正,还会有赵居正、孙居正之流冒出来,群臣乱舞,反而更不好控制。
现在朝中不少大臣反对夺情,张居正惴惴不安,这正是朱翊钧想看到的局面。
他马上下了一道圣旨,严令群臣不得再议夺情之事,多情的事就这样定了。
圣旨一下,反对夺情的声音马上就平息了。
可是偏有硬骨头要和张居正较真。
皇上下圣旨的次日,刑部办事进士邹元标再次上疏弹劾张居正,直言如果夺情,以后揽权恋位的人都会效仿张居正,甚至有可能窥视神器,那可就遗患无穷了。
朱翊钧见状,命人将邹元标抽了八十大板,发配边远充军。
朱翊钧召见张居正时,首辅感激涕零,伏地磕头,深表对皇上对忠诚。
文立万自始至终,仔细观察着朱翊钧熟练运用权术,通过平衡张居正和反夺情势力,令张居正感激涕零,发誓效忠皇上。
朱翊钧平息夺情风波,赢得张居正的效忠之心,便想着结婚过日子了。
他召见文立万,神神秘秘问道:“子萱,你结婚没有?”
文立万有点羞赧答道:“还没有,呃,陛下尚未成婚,我急什么啊。”
朱翊钧乐了,说道:“这不是真话吧。是不是整天在宫里忙于政务,没机会接触女人?”
文立万笑道:“也有这个因素,不过主要还是我不讨女人喜欢。”
朱翊钧瞅一眼身旁的小太监,说道:“你们退下吧,我和文爱卿私聊几句。”
等着两个太监出门了,朱翊钧低声说:“知道吗,太后宣谕礼部,为朕选婚了。”
“哦,陛下大婚乃可喜可贺之事啊。”
朱翊钧沉下脸说:“可喜个屁!可贺个屌!选婚不让见个面,朕娶老婆,还不知道老婆长什么样呢。”
文立万见朱翊钧一脸愤懑,心中自然能体会到皇上的不快。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般百姓家也就罢了。
贵为皇帝的朱翊钧,娶个媳妇还是没见过面的,那该有多憋屈啊。
要是洞房花烛夜,掀起新娘盖头来,看见一张自己厌恶的脸,那种心理冲击,将形成多大的阴影面积啊。
“子萱,你没结过婚,可见过百姓家里结婚的仪式?”
“见过啊。我参加过别人的婚礼。”
朱翊钧沉吟一下,说道:“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我们出宫微服出访,看看民间怎么个结婚。”
“呃,陛下出宫,手续是很繁杂的,太后未必会同意。”
文立万大为惊讶,皇帝出宫,可不是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朱翊钧手一挥,说道:“此事不用让皇太后知道。我们一天时间微服出访,避开皇太后、首辅张先生。你和锦衣卫的王二毛陪我出宫即可。”
文立万手心捏了把汗,这可不是玩儿的。
皇帝出宫游玩,只有两人陪同,万一皇帝出个三长两短,几条命都不够抵的。
“恳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了解到百姓谁家娶亲,再直奔主题,可乎?”
朱翊钧沉吟一下,说道:“也好,尽快去办吧。”
文立万这才舒了一口气,他正要告退,朱翊钧问道:“子萱啊,你如果娶媳妇,婚前会和女方见面吗?”
文立万不假思索答道:“肯定会的。”
唉,看来皇帝也有自己的苦衷,当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在文立万穿越前的时空,与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结婚,实在是令人不可想象的事情。
朱翊钧沉下脸想一下,一拍巴掌,说道:“岂有此理,朕贵为至尊,竟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气煞我也。给你三天时间,选好日子,我要出宫看看百姓家的婚礼。”
文立万只能点头应允。
三天后,朱翊钧并没有再提起微服出访的事情,文立万也就悄然不语。
仁圣、慈圣皇太后选定锦衣卫指挥使王伟之女为皇后,传谕礼部,准备大婚事宜。
朱翊钧只能服从,微服出访的事情也懒得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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