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津渡口,黄河岸边。
两大两小四个步履阑珊的人,拖着疲惫的步伐,沿着河岸边的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们就是从密道逃出宫的张让与小皇帝刘辨等人。
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到现在都水米未进,辘辘的饥肠,让他们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张侯,我们要去哪里?我好饿啊!”
又往前走了数步,饿得实在走不动了的刘辨,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丛里,哭丧着脸向张让问道。
去哪?
张让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逃离混乱的皇宫,至于逃出来以后要到哪里去,他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陛下,我们再往前走一会儿,只要找到了人家,我们就会有吃的了,这里还不太安全,万一被乱兵追上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一听乱兵要追上来杀自己,刘辨吓得立马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拖着张让的衣袖往前走去。
后面,同样疲惫不堪的赵忠与刘协也艰难的跟着。
“快看,他们在那里!”
正在这时一队骑兵从远处向这边跑了过来。
“完了!……”
看到忽然出现的骑兵,张让与赵忠脑子里轰的一片空白.
跑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绝望的情绪让他们一下瘫坐在地上。
“陛下,终于找到你啦,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来人正在皇甫嵩。
“你们这些阉贼!霍乱宫廷,致使天子蒙罪,实在是死不足惜!”
来到近前,皇甫嵩见到张让与赵忠,一想到好好的皇城,就因为这些人的胡作非为而毁于一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道。
“左右,将这两个祸乱朝廷的阉贼给我扔到黄河里喂鱼去!”
几个如狼似虎的骑兵上前,架起两人往河里一扔。
张让与赵忠这两个常年身居高位的大宦官,哪经得住黄河这样的水势,一个浪花一卷,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嵩护卫着小皇帝刘辨两兄弟往回走。
刘辨面色苍白,伏在马上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亲眼见到张让与赵忠两人被扔进黄河里的情景,登时将他给吓住了。
陈留王刘协倒是胆子要大些。
他是由董太后一手带大的,一直生活在宫中,对于皇甫嵩,他还是认识的。
不像刘辨,自小被寄养在寺庙里面长大,近两年才回到宫里,对于朝中的大臣,除了他的舅舅何进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
“槐里侯,我饿了,可有什么吃的东西啊?”
看了一会儿,刘协向皇甫嵩问道。
皇甫嵩当初因为剿灭边让、北宫伯玉等人的叛乱失利被撤了职,不过爵位还在,所以刘协称他槐里侯倒是没错。
“殿下恕罪,臣这里还有点干粮,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垫垫肚,等下回城后,再给殿下准备膳食可好?”
说着,皇甫嵩从袖兜里掏出了两块干面饼,这是他早上给自己准备的点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吃。
“多谢槐里侯!”
刘协从他手里接过了面饼,分给了刘辨一块,然后快速的吃了起来。
别看张让带着小皇帝兄弟俩跑了一天一夜,其实却没有走出多远,小平津渡离洛阳也就十多里路而已。
一来,几人都是在深宫里面养尊处优的人,而且刘辨和刘协两人都只是十来岁上下的小孩,体力本就比常人弱。
再者,皇宫的那条密道的出口处开在邙山之中,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以至于他们虽然走了一天一夜,却也不过才刚走出山不远而已。
一路前行,慢慢的陆续有队伍过来与其会合,都是分散在周围附近寻找小皇帝的人。
听说皇帝已经找到了,这个护驾的功劳可没有人会谦让,自然是要来露个脸的。
很快,队伍就壮大到了两百来人,看着倒也有了些气势。
行至大道旁,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干嘛停下不走了?”
见原本走得好好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皇甫嵩有些不悦的问道。
“你去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啦?”
“哈哈…,前面可是天子的座驾在此,老臣前来救驾来啦!”
还不等皇甫嵩的亲卫兵前去,一道粗犷的笑声便从前面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匹火红的战马上,一道庞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皇甫嵩等人的眼前。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凶神恶煞般的身影,刘辨坐在马上,吓得浑身直打颤。
昨天晚上,攻打皇宫的,也是一群同样凶神一般的人物,那种到处都是鲜血与死尸的场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天子呢?
天子!
老臣前来救驾来了,你在哪呢?”
这般的粗犷、张狂,除了西凉边军出身的董卓,还能有谁?
为什么董卓会来得这么凑巧?
原来,自接到何进召他带兵进京的命令后,他当即便整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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