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宰羊,烈酒琼浆,众将齐聚一堂。
只是气氛不甚热烈。
此次出战,实非本愿,又是危险重重,当然开心不起来。
而且,一百零八个兄弟,少了那么多,再也不复以前的盛况了。
偏僻角落里,穆春着急地说道:“哥,不若我们直接回家,也好过丧命他乡啊。”
穆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兄弟,那还有家啊!
自从我们一把火烧了庄园,便再也回不去了,只能跟着宋公明一条路走到黑。”
穆春道:“我等这些年也积攒了些金银,哪里不可安家,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哥,弟弟已经废了,可不想看着你无端送了性命啊!”
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里,穆春压低声音,道:“哥,我们带上心腹,连夜就走,也不回江州,只去益州。
我听说,萧让、金大坚、乐和、皇甫端四个都在那边,我等去了,也有个照应。”
穆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只是沉默不语。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穆春急道。
穆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走不了的。”
穆春看向主位上的宋江,道:“那黑厮还能派人追杀我等不成?”
穆弘冷笑道:“他自不会派人截杀,只需要给童贯递一纸书信,我等便是逃兵,自然要被斩杀当场的。
如此,他正好可以借口军无战心,高挂免战牌,彻底闭营不出。”
穆春听了这借刀杀人的可能,只惊的目瞪口呆。
还要再说,只见宋江端了酒杯过来,只得按下话题。
另一角,阮小七闷闷地吃着酒。
众人只当他伤怀阮小二、阮小五,并不来打扰。
喝着酒,阮小七想起阮小二临终前的话,只觉得悲从中来,不由泪流满面。
踌躇半晌,阮小七起身走到宋江前,拜道:“先锋在上,小弟有事相求。”
宋江扶起阮小七,道:“兄弟有事,但说无妨,无有不应者。”
阮小七道:“目下天色凉爽,我意送我两位哥哥归乡,也好落叶归根。”
宋江闻言,不禁呆了。
这好端端的,如何便要离营回山呢?
于是,宋江劝道:“兄弟,非是为兄不近人情,而是军情吃紧,实在离不得人啊。”
阮小七道:“大军困顿城下,寸步难进,水军船只也是尽殁,全无再战之力。
小弟本事,十分有八分在水里,与攻城也出不得力,只好送两位兄弟归乡,也让老娘看一眼两位哥哥。”
有理有情,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只是有索超、马麟的前车之鉴,放人离开,对军心打击太大,宋江实在不愿意。
见宋江沉默,阮小七又拜下请求,道:“请兄长成全。”
卢俊义道:“小二、小五两位兄弟殁于国事,已经对得起国家了。
现今只有小七一个,当回家奉养老娘,以全孝道。”
吴用又道:“向日,马麟兄弟于山中来信,寨中人员紧缺,尤以水军最少。
小七兄弟回山,正可以补足短板,为我等守好退路。”
宋江只得同意,道:“小七兄弟回去,把诸位兄弟遗骸一并带上。
另外,穆春兄弟也要回山,正好同行。”
吴用补充道:“庐州会战,方天定大获全胜,不日既是决战。
孙立、凌震、郝思文三位兄弟留在宿迁城里养伤,恐有不便,不若一并回山,以策万全。”
穆春双腿已断,战场上与废人无异。
将养了两个月,孙立、郝思文已经能够走动,但是想要上阵,没有三五个月还是不行。
至于轰天雷凌振,至今昏迷未醒,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这四人回山,对军队实力毫无影响。
因此,宋江都同意下来。
阮小七拜谢了,便回帐收拾,准备启程。
这时,李俊又上前拜道:“兄长在上,小弟有话要说。”
宋江心里一突,就怕李俊也说出回山的话来。
只是李俊已经拜下了,宋江总不能让他闭嘴吧?
李俊道:“未知兄长,对淮河水战失利,有何看法?”
“你是来扎心的?”宋江好想这样问,只是不好这样说。
宋江沉思片刻,道:“明贼船只犀利,因此不敌。”
“兄长英明。”李俊捧了宋江一句,继续说道:“明贼都是海船,前所未见,端的犀利非常,实难抵挡。
小弟打听的清楚,宋、辽、夏沿海水军已经不敢入海,全因船只不如明贼厉害。
小弟认为,即使我军此战得胜,也能顺利渡过淮河,然而水军不济,万万过不得扬子大江。”
宋江闻言,甚觉有理,便问到:“兄弟可有教我?”
李俊道:“为今之计,只有获得明贼二三船只,我军进行仿制,才好破贼。”
宋江道:“明贼素来严整,恐怕难以得手,如何能够仿制呢?”
李俊道:“事在人为,小弟便于童威童猛走一遭,总要弄两只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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