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飙射,飞石横空,羽箭遮天蔽日。
士卒虽未接近,远程的互相伤害已经开始。
弩箭落入阵中,哪怕被巨盾挡住,举盾者也是筋断骨折,仰翻在地。
飞石更不用说,真是中者死,磕着伤。
落地之后,圆形飞石又弹起,打着旋儿继续发挥杀伤。
羽箭看着骇人,其实威力不大,大多为盾牌和甲胄所阻隔。
王寅收起望远镜,令道:“命令,准备雷击弹,打散宋军前部!”
白钦得令,立刻让准备雷击弹。
突然,宋军中响起一阵呼喝。
“庐州城破啦~”
“庐州城破啦~”
“庐州城破啦~”
呼喝如狂风骇浪,连绵不绝。
明兵回头一看,果见城中烈焰腾空,浓烟四起。
不好~要完~
这是所有明兵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人人面露惧色,不知所措。
背后坚城,不止是阵型的依托,更是心灵的依托。
说的简单些,城池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是战败后可以躲避的地方。
没了城池,就没了安全感,如何不慌?
心中慌乱,动作缓慢。
宋军前锋立刻冲近,一鼓作气打破了第一道盾墙。
“太子有令,众军勠力破贼,勿以城池为念!”
“太子有令,众军戮力破贼,勿以城池为念!”
游骑绕阵呼喝,把士卒的惊慌压了下去。
虽然难免惴惴不安,却也能继续结阵而战。
也就方天定威望卓着,才能凭呼喝就稳定军心。
换了高俅,只能完俅鸟!
心中稍稍安定,明军刀盾兵在长枪手的配合下,开始剿杀突进来的宋兵。
只是宋兵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又刚刚打了鸡血,着实难以驱逐。
高俅看到城中旗帜未倒,喝道:“传令祁斌,分兵一万,定要抢下……”
轰~
话音未落,巨响传来,人马皆惊。
高俅回头一看,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正从营寨中缓缓腾空。
狂风袭来,把帅旗刮的烈烈作响。
高俅声嘶力竭地叫道:“立刻查明情况,营中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闻风司细作干下的好事!
做为赵宋的核心武装力量,禁军之中混入了许多方明密探。
高俅掌管的这部,军纪糜烂,最好混入。
他所带来的禁军中,就有百余个密探。
其中领头的,正是原东京密探首领火云居。
高俅龟缩于寿州时,后方又支援了百余密探,其中便包括时迁。
金钱开道,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摇身变成了宋兵。
高俅出营时,火云居又花费数十贯钱,带着时迁和百余人留在了营中。
郭霖出现在庐州城南时,时迁端着药走进了徐京的营帐。
时迁点头哈腰地说道:“徐将军,该吃药了。”
这几天都是时迁送药来的,徐京不疑有它,一口饮尽。
喝完,徐京咂摸一番,带着疑惑说道:“今天这药味道不太对啊!”
时迁嘿嘿一笑,道:“好教将军得知,里面加了些有助睡眠的东西。”
“你……”
话未出口,徐京只觉得眼前一黑,噗通倒地。
时迁抽出暗藏的利刃,一下刺进咽喉。
为防血液溅出引发怀疑,时迁也不拔刀,若无其事地出营去了。
接下来的任务,是他的老本行——放火。
首要目标,便是宋军的火药。
另一边,火云居匆忙走进韩存保营帐,单膝跪地,道:“禀将军,太尉令旨。”
他已经在禁军中混迹了半年,行事活套,又肯使钱,因此扶摇直上,成了高俅亲卫营中的一个亲随。
韩存保靠山不小,却也不愿轻易得罪高俅身边的亲随,道:“请起,且把令旨来看。”
火云居道:“太尉有令,此乃密令,且请挥退左右。”
韩存保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把帐内亲卫全部清空。
“请将军接令!”火云居起身,来到韩存保身前,双手把令旨举过头顶,躬身递了过去。
韩存保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道了声有劳了,便直起身来取信。
咻咻咻~
火云居背后突然射出五枝短箭来,直奔韩存保而去。
韩存保急要躲时,却迟了。
事起突然,两人距离不过半步,箭速又快,如何躲得过。
五枝箭,一枝落空,两枝射在身上,被甲胄挡住,却又两枝正中面门,全部没入。
如此两箭,又敷设了毒药,韩存保即刻凉凉。
营中立刻群龙无首。
火云居若无其事出了营,对其亲卫道:“将军吩咐,暂时请勿打扰。”
护卫们应下。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回了自己的营帐,取出背后的暗器扔到地上,从床底取出引火物,就势放了一把火。
不一刻,营中起了百余处火。
“不好啦,明军入营了,快跑啊~”
火云居一边跑,一边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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