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堂主,大丈夫敢作敢当。本来就是你们刺杀的兀鲁黑,本公子却替你们背了黑锅,这笔账,咱们可要好好的算一算。”
凉亭内,李弘望着耿京说。
“李公子,账可不能这么算。我们锄奸盟,为了缓解你们那边的压力,冒险刺杀完颜褎,可是折损了近百名兄弟!
这些兄弟,可都是我们济南堂口的精英!”
耿京气呼呼的说。
李弘叹了口气说:“贵堂精英舍生取义,这份精神,我万分钦佩,并愿以我个人名义,出资白银五千两,作为安顿他们的家小之用。”
“耿某代诸兄弟谢过了。”
“只不过耿堂主,咱们可要有一说一才好。要是金狗再死盯着我李家作坊不放,那接下来,本公子也不用做生意了。
生意做不成,还拿什么支援你们锄奸盟?”
耿京沉吟起来。
虽然,当初是李弘要求锄奸盟刺杀兀鲁黑,以此作为双方合作的条件。
但那兀鲁黑当初率兵围剿济南堂口,杀死了锄奸盟众多兄弟,本来就是锄奸盟不共戴天的仇人。
因此,即便李弘不开条件,耿京也断然不会放过兀鲁黑的。
如今,李弘既然肯出资五千两作为抚恤金,也算是摆出了十足的诚意。
耿京觉得也该见好就收了。
完颜褎望着案前那张布告,沉吟不语。
今天一大早,章丘县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样的布告。
布告内容很直接:当日兀鲁黑围剿锄奸盟,锄奸盟诛杀兀鲁黑雪恨。前日完颜褎又杀伤锄奸盟众多兄弟,锄奸盟必当以血还血。
完颜褎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一侧,江强满脸紧张的问:“大人真的要走吗?”
完颜褎叹了口气说:“身体抱恙,回家调养一段时间而已。”
江强只觉得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您老一甩手就走了,我们这些死忠可怎么办。
“东西可收拾妥当了?”完颜褎问。
“收拾妥当了!收拾妥当了!”江强忙不迭的回答。
顿了顿,江强试探的问:“大人,路途颠簸,要不卑职陪侍在您左右服侍您?”
完颜褎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强,好像洞穿了江强的心思似的。
徐徐走到江强身前,握着江强的手,满脸严肃的说:“你的忠心我明白,所以,你要留守在此!你要等我回来!”
江强顿觉心都凉了,知道我忠心,还把我留在火坑?还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老子坟头上的草,都长的齐腰高了!
“这......”江强急得额头上汗水涔涔。
“小贼虽然歹毒,但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小贼,小贼断断不会跟你为难的。”
江强听了,不由得将信将疑。
“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要等我回来再说!”
江强机械的点了点头。
完颜褎出来,马匹早已备好。
完颜褎翻身上马,领着一队随从,朝江强笑了笑说:“珍重!”
这“珍重”二字,钻进江强耳里,江强只觉得好像是催命音符似的,尴尬的笑了笑。
但那笑容,分明比哭还难看。
完颜褎再不多说,绝尘而去。
出了城,走了一程,完颜褎忽然勒住马缰,凝望着李家作坊方向,嘴角浮现起丝丝冷笑。
完颜亮你不是要玩什么权谋之术?
好戏才刚刚开始!
“完颜褎走了!”
当李铭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李弘顿时惊呆了。
他从库勒擦那里知道完颜亮对这场冲突的处置结果后,本来还在盘算着接下来如何与完颜褎打交道呢。
结果,万万没想到,完颜褎直接称病,回家养病去了。
不过,虽然如今完颜褎不在了,看似轻松了许多,但李弘却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从今以后,完颜褎就等于从明面上转到暗面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狠狠地来那么一下子。
“如今,章丘县都传开了,都说完颜褎是看见了锄奸盟的布告后被吓跑的。”李铭接着说。
李弘点了点头,盘算起来。
不管怎么说,完颜褎如今好歹走了,至少短时间内没有人对自己碍手碍脚了。
当务之急,应该珍惜这难得的战略机遇期,抓好两件事。
第一,就是按照完颜亮给的编制,尽快把麾下家丁队扩充至九百人,并扩充一定数量的辅兵。
第二,就是赶紧恢复扩大生产,赶紧赚钱,恢复财力、积攒家业。
“大人。”济南县主簿尹俊走到案前:“轿子已经备好了!”
陈辉恍然惊觉,看了看尹俊,点了点头,起身出来。
本来,陈辉这段时间,始终都赖在章丘县的驿馆。
如此,便可向完颜褎展现自己的赤胆忠心。
但形势变化的实在太快。
先是朝廷下旨,将这次等同于叛乱的行径,归之于闹剧一类,只是轻轻斥责了库勒擦、兀鲁黑两族,对小贼竟然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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