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锄奸盟乃我大金心腹大患,命你剿灭锄奸盟,正是你报效君恩之时!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阻,究竟是意欲何为?”
完颜褎的脸色,陡然严峻起来:“莫不是,你与锄奸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吗?”
李弘腾的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瞪着完颜褎。
“怎么,戳中了你的痛处,就恼羞成怒了?”完颜褎满脸讥嘲的说。
李弘死死的盯着完颜褎许久,终于徐徐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逼你?我几曾逼过你?我就算逼你了,又当如何?”
李弘死死的握着拳头,几乎忍不住大声的说:“你......”
但话到喉头,李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库勒擦,却硬生生的忍住,痛苦的摇了摇头说:“我终究是一介汉人,库勒擦大哥待我情深义重,今日的事,算我输好了。”
完颜褎听了这话,微微诧异。
库勒擦则是懵圈了,这话怎么听着感觉话里有话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李弘盯着完颜褎,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李弘朝库勒擦拱了拱手,抬腿就走。
库勒擦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兄弟居然直接对完颜褎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是不是真的要撕破脸皮了?完颜褎是什么人物,岂是能随便撕破脸皮开干的?
库勒擦本待出言缓和一下,但也知道,李弘是个犟脾气,一旦作出了决定,轻易之下断不会回头的。
“且慢!”完颜褎忽然挡在李弘跟前,目光逼视着:“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让开!”李弘脸色一沉。
身后赵阳等两名护卫立即抢身而出。
完颜褎浑若不见,满脸讥嘲的说:“刚才那番话,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要是不说明白的话,就休想离开。”
“你确定要听?”李弘盯着完颜褎问。
“听听又何妨。”
“那日迪古护送我父母出城,中街上的那场刺杀,是你安排的吧?”
轰的一声,库勒擦但觉脑袋嗡嗡乱响,难以置信的望了望完颜褎,又望了望李弘。
完颜褎微微变色,随即自顾自笑了:“你们汉人讲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凡事,可都要讲个证据。红口白牙,可做不得准。”
“传人证来!”李弘厉声喝道。
外面,周俊立即派人去传人证。
李弘反倒是淡定下来,徐徐的坐了下来。
库勒擦脸色接连变幻数下,终于缓和了些,看了看完颜褎,随即快步走到李弘跟前,一字一顿的逼问:“兄弟,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等会证人来了,不就都清楚了?”李弘并没有正面回答。
库勒擦只觉得浑身透骨冰凉,立在桌边,伸手按住桌子的一角;嘴唇剧烈的抖动着,却什么都没说。
完颜褎则是显得很镇定,坐起来悠然的喝起茶来。
大约一刻钟多的工夫,却见一队家丁队拖着四名遍体鳞伤的人走进大厅,丢在地上。
“这四人便是那日擒拿的俘虏。”李弘淡淡的说。
库勒擦猛地上前数步,一脚踏在一名俘虏的胳膊上,一边用力碾压,一边厉声喝问:“你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兀鲁黑将军......”俘虏虚弱不堪的回答。
库勒擦身子一晃,随后拼命站直身子,接连逼问其余三人,都是这般回答。
库勒擦呆愣片刻,忽然想起会不会是屈打成招,心念一动,接连问了四名俘虏一些关于东北的一些景况,以及族人的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但凡是个女真人,基本都能回答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如果是汉人,即便是能回答个一两个,也断断不可能全都回答上来的。
结果依旧不出所料,这四名俘虏对库勒擦的提问,全部都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库勒擦拼命抑制住滔天怒火,猛地转过身来,盯着完颜褎,一字一顿的逼问:“完颜大人,你还要怎么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女真人这么多,出两个害群之马,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收买,出卖咱们族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库勒擦死死的盯着完颜褎。
虽然,库勒擦内心深处,已经明白,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多半是完颜褎。
但如果要库勒擦选择,库勒擦宁愿选择继续自我蒙蔽下去。
否则,库勒擦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该当如何去面对那纷乱杂陈的乱局。
“是吗?”李弘忽然放下了茶杯,笑着说:“再传证人!”
完颜褎笑吟吟的不予理会,等到见到来人之际,一张脸陡然变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方等人!
完颜褎腾的站起身来,盯着李弘的那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是你算计了兀鲁黑!”
李弘却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弘!你如此卑鄙,库勒擦再肯保你,兀鲁黑将军三千部族,也断断不会与你干休的!这场官司,便是打到朝堂之上,你也休想讨到半点便宜!”完颜褎恶狠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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