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虽然离开了荣国府。
可荣国府内,却久久不能平静。
被扰了清梦的一众金钗,自不必多说。
探春更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切的承诺,彻夜难眠。
而送走尤氏,重新回到屋内的薛姨妈,也是久久难以平复胸中的压抑。
尤氏的突然造访透着一丝诡异。
即便怀疑他在自家宴饮,也不该直奔自己而来,可偏偏尤氏做为赖尚荣的侍妾,不可能无的放失。
可薛姨妈自问与赖尚荣并无纠葛,尤氏又为何能够笃定?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尤氏做为赖尚荣的枕边人,难不成是从梦中呓语里听到了什么?
薛姨妈顿时羞愤交加,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可随即又感到疑惑,即便赖尚荣夜有所梦,那也是他的单相思,尤氏也不该到自己这儿找人。
想到这,薛姨妈满脸惊骇,倏然从床上坐起,转头往窗户看去。
或许,尤氏并非无的放失,而是赖尚荣提前告知了尤氏,要扮一回采花大盗。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总觉得窗户外头,有一双吃人的眼睛,正如饥似渴的盯着屋内。
赶忙往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来到院内,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这才想起,即便真有其事,恐怕听到刚才的动静,也赶去皇宫了。
回到屋内,薛姨妈坐在床沿,仍旧心绪难平。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既然敢偷摸一回,难道还没有下回了?
更有甚者,今儿也不知是否头一遭,往日里长夜漫漫,那消渴解乏的套路,也不知有没有被赖尚荣窥得。
想到这,心头涌起一阵燥意,忙从床上起来,趴在床下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物件被翻找出来,握于手中,只是想要销毁又有些难舍难离。
忽而想到赖尚荣奉诏入宫,便再也按捺不住,自欺欺人道:“对!最后一回,明儿便拿去销毁。”
…………
疾驰向皇宫的马车上,不停的传来‘吱呀’声。
车内的赖尚荣沉默不语。
他并非担心皇帝怀疑自己,而是此时不论露出何种情绪,表达什么态度,都有可能被以讹传讹。
好在皇帝此时急召入宫,无形中也表明了对他的信任。
不过,他并不知道凤藻宫中发生的事情,首先将怀疑对象放在了皇后身上。
自家与田家的生意往来,都在明面上,他不理解皇帝为何对此视而不见,反倒召见自己。
一路无话,来到皇城的临敬殿内。
原以为除了自己,最少还有几位阁臣,没想到只有齐宁,跪伏在大殿之上。
赖尚荣不敢多看,忙上前行礼。
“起来吧!”
正隆帝声音嘶哑,仿佛苍老了十岁。
随即又将御桉上的一块砚台,狠狠的砸向齐宁,怒斥道:“废物!朕将锦衣卫交付于你,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丁点防范,朕要你还有何用?”
“臣罪该万死!”齐宁磕头道。
“皇上节哀!当务之急是严加戒备,贼人胆敢谋害靖王殿下,恐怕手段不止于此啊!”
他与田家的关系,想要遮掩是不可能的,一旦真的如预料一般,此刻的提醒,无疑能够稍稍撇清关系。
他的话与正隆帝的担忧,不谋而合。
“确实不止于此,两日前谋害靖王,今日谋害齐王,京城与铁网山相隔两地,行动却如此一致,这是想要朕绝后啊!”
“什么!”赖尚荣惊呼一声:“那齐王殿下……”
正隆帝摆了摆手:“好在皇后反应及时,只死了一个忠心护主的宫女!”
随即对着身旁的夏守忠道:“赖爱卿刚来,你替朕说吧!”
荣国府的一通耽搁,赖尚荣来的比齐宁晚了不少,皇帝更是已经听了两遍奏报,传讯的军卒已经打发下去,只得由夏守忠讲述。
赖尚荣一边仔细听着夏守忠的讲述,一边暗自叫苦。
皇帝大晚上只叫了齐宁和自己前来,显然不只是为了讲述经过,齐宁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责无旁贷。
可自己并非锦衣卫,又不是三法司的官员,可以说丝毫不搭上边。
恐怕是要让自己协助查办了。
既然能够筹谋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考虑周全,查出来还好,若是查不出来,恐怕就得落下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夏守忠刚刚讲完,正隆帝便道:“赖爱卿素来机智,多给这个废物出出主意吧!”
推是不可能推的,赖尚荣立即进入角色道:“不知行刺之人所用何种武器?”
皇帝在旁,夏守忠不可能事无巨细,只讲述事情始末,既然行凶之人已经提前服毒自尽,那也只有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对!军弩!”正隆帝一拍御桉,忽然大喝一声:“快把铁网山奏报拿给赖爱卿!”
赖尚荣不由长舒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刺客使用新式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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