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他们...”夏闻天低声说:“如果他们现在就去天水城会给人留下话柄的，人家会说我策反南翼州军是为了自己扩张军队，为什么扩张军队呢？后面的原因可以随便添加，明白了吗？”
“哦...”兰香拖了个长音，“这么说我还帮了个倒忙呀？”
“你以为呢...你父亲也是的，怎么会听你的话呢？”
“其实也不是...他主要是担心你爷爷以后翻旧账，说实话、他们肯反出来都是冲着你。可现在夏及雨陷害你、你爷爷还黑白不分，他们南翼州军毕竟是跟着夏渊博造反了，能不担心以后的事情吗？”
兰香的话虽然条理差了些，可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夏闻天自然懂得、点头道:“你说的也没有错，孙叔叔他们也没有做错，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太对。”
兰香担忧道:“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出城去追他们，让他们先别去北封州？”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没事儿就好...。”
兰香离开夏闻天却睡不着了，这件事情可不比其他，不管真假夏天策已经有疑己之意了、南翼州军如果直接去了天水城，几乎就可以坐实夏及雨陷害自己的罪名了。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被冤枉，起码不能让夏及雨那个笨蛋得逞啊！于是他想了想重新穿衣起床，趁着夜色离了邝府...
再说孙恒、蔡仲谋等人率领南翼州军冲出东隶州军大营后一路向西，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路才停下来休息，派出游哨打探是否有追兵。
蔡仲谋把几个主要将领召集到一起，商量今后何去何从，这时候众人基本上都知道夏渊博已经死了、所以各人都没有什么主张。
“孙兄，”蔡仲谋只能看向孙恒，“你有什么见解？”
“还是先前那话，”孙恒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随着夏渊博起兵造反、就算夏渊博死了我们身上依然背着反贼二字。
今天是因为周冈峰势大，朝廷难以应付才想着策反我们以削弱其实力，可如果朝廷平定了周冈峰叛乱后会不会翻旧账、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
所以我和蔡都统说我们不能进万安城，一进万安就得受制于人了，在外面我们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还能留有退步。”
蔡斌大致明白了一些，便问道:“孙大人，如果我们不选择朝廷还能选择什么？难道回南翼州吗？”
“也不是不可以，目前南翼州、东隶州、西疆州都是无人占据之地，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拥兵自立。”
众人听了禁不住面面相觑，王百川嘀咕道:“乱世出枭雄，只是...大人，只怕一两万人马无法自保吧？”
孙恒微微一笑，“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众将领再次相互对视，这些人中只有蔡家二人是叔侄关系，而且蔡仲谋位高权重、手下亲信也多，说白了、如果想拥兵自立他是第一人选。
蔡仲谋终于开口了，“孙兄，话是那么说可实力就是实力，回南翼州倒是可以、可以后呢？
这场仗不论朝廷胜还是周冈峰胜，与我们都是敌对关系、我们的实力无法应对其中任何一方啊！”
这是大实话，朝廷的号召力自然不用说了，平叛之后随便下个文就得有几十万人马进攻南翼州。
如果周冈峰最后取得胜利，就算是惨胜势力也会迅速膨胀，凭他们这十八九万人根本无法对抗。
王百川是知道孙恒心中之意的，就算不全知道也能猜到六七成，这时说道:“蔡大人，当今中原也不是只有这两股势力，咱们还可以选择别人嘛。”
其实孙恒改变主意不进万安，蔡仲谋那边就有所怀疑了，前面所说是故意为之，这时更是话心下了然，“你的意思是...投奔北封州乡勇团？”
蔡斌在旁说道:“可是夏闻天也忠于朝廷啊？投奔他跟投奔朝廷有什么区别？”
他们只知道孙恒和夏闻天是准翁婿关系，却不知道夏闻天是当今皇上的亲孙子。
孙恒微微摇头，“还是有区别的，夏闻天为人仗义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而且他数次立下大功、将来必定裂土封疆，也就有能力保全我们这些人。
而且目前北蒙人、南蛮人都聚集在北封州，我们可以抗击蛮夷立功，到时候朝廷未必就追究我等之罪，毕竟是夏渊博造反不是我们。”
蔡仲谋一直在观察众人表情，点点头说道:“孙都统所言很有道理，大家都是什么意思？”
“我同意投奔乡勇团，毕竟算一条退路。”王百川第一个赞同。
另一个统领也说道:“如果拥兵自立真不如去打北蒙人，说实话我一直挺羡慕乡勇团的...。”
其他人大多处于观望态度，都没有表态。
蔡仲谋便笑着说道:“孙兄，事情有点突然、让大家考虑一下吧？而且将士们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再说你看如何？”
“当然当然，”孙恒也笑了笑，“大家都是南翼州出来的弟兄，事关生死之事自然要谨慎，也都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大军再往前行进十里左右，分别找地方休息、派出明哨暗哨提防东隶军追来。
南翼州军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虽然自南翼州出来已经损失了几万人可建制还在，十八九万人马基本分为五处。
孙恒是三军副都统、分管中军和左军，这其中中军又是他的旧部，是绝对亲信。
人马安顿下来王百川就寻过来，低声说:“大人，看刚才的情形...蔡都统不愿意去北封州啊！”
孙恒咧了咧嘴角，“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放眼天下能庇护我们的只有夏闻天。
这一年来你也听说了，无论对手是谁夏闻天都能百战百胜，有他在北蒙人终归要被赶出中原、周冈峰造反也不可能成功、想自立为王更是想都不用想。咱们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走正确的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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