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摇头。
缓缓道:“我不分势力、只分人品。要是竹子里头有烂的、我一样嫌弃;竹笋里头有好的、我一样喜欢。
他们要作恶犯到我手上、纵是一剑封神的高手,我也势必会将其给拿下、再斩尔狗头;
他们要是行侠仗义、为善他人,那就算是只会个三脚猫的功夫、我也会将其尊为上宾。
和什么阵营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大人您这是……”
大人所说的这些话,触动到了聂波。他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念头,可是却怎么都抓不住。只是嘴比脑子快,话就只说出去了半截儿。
房斌帮他问完了。
“大人,这就是您和陛下的不同之处吧?在对江湖人的事情上、您更看重的是那些江湖人做了什么。大不了事后追究、分人分事追究。
而陛下则是:猜测了一个结果。为防止猜测成真、就提前进行了干预。
就像……”
房斌也没能把话给说完。
倒不是他没有想法,而是剩下的话不能说出口。
狄映知道房斌想说的是什么。
他没有问,只是纠正了一下道:“我不止是对江湖人。我对所有人都一样。只有他们确实做过恶事了,我才会追究。
至于有些提前的手段,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做下更多的恶事而已。
因为我始终认为:止恶更重要。
当然也要分人、分案。这个是没法一概而论的。
比如:有个人,张甲。他专门勾引别人的娘子。就是那种有钱有权势之人的娘子。
张甲是个表面特别正经一个人,背后勾引丁乙的娘子后、还让丁乙的娘子隐晦地推荐他,好让他人、财、地位,一举三得。
同时,还会从丁乙娘子的口中套话,套出丁乙的把柄。
如此一来,等丁乙发现张甲的真面目后,张甲就能用把柄威胁对方放过自己。
但丁乙如何对待娘子,就不关张甲的事情了。
而丁乙家就自此分崩离析。
那你们说,张甲这样的行为可恶不?
如果你们是丁乙的孩子,你们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们会怎么做?”
“我宰了他!”聂波忿忿地道。
房斌点头,“我也不会多留他在这世间存活一时半刻。只是那样一来,我就违律了。不过我不会在乎。”
彭凉则回道:“这种事,不可能宣扬出去。我要是知道了,可能会规劝母亲、劝解父亲。如果他们真要闹得分崩离析了,我也没办法。
但张甲那个人,我和房斌、聂波的意思一样:即便是要违律,我也会杀之。”
其余侍卫们的意见也大差不差,反正就是不能让那个张甲再活着。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法报官。
而且就算报了官,第一难取证、第二就是张甲最多只是流放。还能在以后继续祸害人。
所以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里、那么也只能拼上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跟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了。
狄映挨着听完了他们的想法,轻轻颔首道:“是这样的没错。所以杀了张甲的人,在我这儿,无罪。
因为我的理解就是:他在止恶。
且在阻止罪恶的同时、更是在阻止更大的罪恶发酵。
毕竟张甲的目标、也不只有丁乙一家。
若让张甲一直存活下去,被其给祸害的家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那又有多少孩子、会承受本不该承受和面对的伤痛?
那这些孩子中、最后又会有多少人走向歧途?
这都是无法预见、又可推测出来的结果。
那如果在孩子出手杀张甲前、我发现了张甲的行为,我就会对张甲处以极刑。
别以为他只是勾引了个女子而已、只是犯了个小错而已,论律不该死的。
可我、一定就会斩了他。我的目的、就在于止恶。”
说到这儿,狄映转换了语气,微笑着道:“房斌对我的行事风格的判断,还是蛮准确的。
我就算会提前出手、类似这样的提前出手,也得对方有所作为了才行。
我不会因为谁的势力庞大了、怕对方威胁到自己了、就提前去宰了对方。
陛下……
她不可能和我一样。毕竟她是建房的、而我只是补漏的。她在建房的时候、会考虑到很多的提前因素。
而我只需要在房子出现破漏的时候、去补一补、以防破洞变得更大而已。
我俩只是立场不同、分工不同罢了。”
“如果您是建房子的人呢?”聂波脱口而出。
然后……
客栈内、他们所处的这套院落、这间堂屋内的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诡异的安静。
狄映也被聂波的胆大给震到了一下。
他没好气地瞪了聂波一眼,回道:“我又不是疯子。”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建房子;有些人,生来就是糊墙的泥瓦匠。
就像:有些人是好将军、却成不了好统领。有些人是好统领、却可能连只鸡都打不过。
他狄映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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