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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南河大学，还有科西大学。

　　 周栖野的第一选择是京北。

　　 前方还在，失去了拟定的退路并不值得花太多的时间去耿耿于怀。

　　 仅停留了短短十余天，周栖野又要出发了。

　　 那一天他早早睡下，床旁放着已经清点好的行李箱，预备着第二天早晨出发。

　　 半夜，他是被手机特别提示音吵醒。

　　 迷迷糊糊之中，周栖野抓过手机，眯着眼睛抵抗那刺眼的灯光，努力看清屏幕上的消息。

　　 特别提示音只给了一个人。

　　 陈遂意在凌晨两点给他发了消息。

　　 【大小姐】：睡了吗？

　　 她没说什么事，只是这样问了一句便再无后文。

　　 周栖野使劲揉了揉眼，翻了个身，曲起一条腿，开始回消息。

　　 【周小狗】：还没，怎么了。

　　 陈遂意那边突然没了音。

　　 冷风从被子的缝隙中窜入，周栖野又困又冷，但他还是没催陈遂意，强撑着等她回复。

　　 周栖野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快要无法睁开。

　　 正是在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周栖野看到陈遂意的回复。

　　 【大小姐】：我想看日出。

　　 日出。

　　 周栖野甩了甩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开天气预报确认了日出时间，顺便看了一下攻略列出了地点预选方案，才重新跳回微信界面准备给陈遂意发消息。

　　 然而，在他还没有编辑完前，陈遂意率先发了过来。

　　 【大小姐】：算了，早点睡吧，不用回复了。

　　 聊天框中再没有出现正在输入中。

　　 突然的想法，突兀的结束。

　　 周栖野愣了两秒，才慢慢地打下“晚安”点击发送。

　　 陈遂意也许睡了，她真的没有再回复。

　　 但是困倦的周栖野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继续搜索鹿南日出攻略，直到选好了地点、预订了凌晨的网约车、调好凌晨四点半的闹钟，才重新入睡。

　　 陈遂意想做的事，哪怕只是随口一提，周栖野也要帮她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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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遂意一直没睡。

　　 她坐在落地窗前，小桌子上摆着一套写了选择题的数学卷子和一杯喝了大半的咖啡。

　　 手机铃声响起时，她正对着窗外一片漆黑的鹿南发呆。

　　 在万籁寂静的夜晚，铃声太过刺耳。陈遂意皱了皱眉，甚至没看来电人是谁，接通电话便是一声不耐烦的“干嘛”。

　　 电话那头的周栖野轻笑了一声，他也不恼，刻意拉长语调：“起床大小姐，给你20分钟洗漱，去看日出。”

　　 什么？

　　 没等陈遂意反应过来，周栖野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日出？

　　 陈遂意还未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便匆匆忙忙地套好衣服，用清水扑了一下脸便拉开了房门，正见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的周栖野正靠在一个行李箱上低头看手机。

　　 似是听到了动静，他蓦地抬头望向她，然后笑：“这么快？十分钟不到。”

　　 陈遂意蹙眉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看日出啊。”周栖野理所当然地回，见陈遂意的视线总是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才站直身跺了跺脚，说，“看完就去高铁站。”

　　 “你要去哪儿？”

　　 “科西。”冲锋衣拉链拉到顶的周栖野遮住了下半张脸，他歪着头眨了眨眼，指向陈遂意背后的钟，“我8点20的动车票，所以大小姐收拾好了就走吧，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闻言，陈遂意神情一怔，她直愣愣地盯着周栖野看了许久。

　　 说实话，她没有想到就是那么随口一提，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般风尘仆仆，这般义无反顾。

　　 许久，陈遂意终于反应过来，甩下一句“稍等”又冲回了卧室。

　　 等她再出来时，手上拿了那张未写完的试卷，试卷上还夹了一支黑笔。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陈遂意随手把试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咬着黑色皮筋扎起了长发，高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姿势摇曳，整个人英气又潇洒。

　　 她冲着周栖野挑眉，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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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日出的过程很漫长。

　　 凌晨的山上有些冷，只穿了一件单薄卫衣的陈遂意冻得小脸有几分红。

　　 周栖野刻意坐到了挡风的位置，余光看到她默默地搓了搓手，身子顿了一下，很快做出了反应。

　　 黑色冲锋衣被周栖野轻轻披到了陈遂意身上。

　　 衣服还带着周栖野的余温，暖暖的，让陈遂意一下子回温。

　　 “我没事。”没等陈遂意拒绝，周栖野率先摆了摆手，利落地打开行李箱挑出一件棕色针织衫穿上，“我带了衣服，不冷。”

　　 见状，陈遂意伸手穿进冲锋衣的袖子，毫不扭捏地道谢：“谢了。”

　　 周栖野笑了笑，答：“跟我还这么客气？”

　　 话题终止。

　　 陈遂意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头看着远方好一会，突然问：“还有多久能看到日出？”

　　 周栖野抬腕看了看表，回：“还有二十几分钟。”

　　 “哦。”

　　 陈遂意没再说话，周栖野却在犹豫片刻后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这么晚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想看日出？”

　　 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

　　 为什么突然说想看日出？

　　 一连串的为什么困扰着周栖野，他想知道答案，所以不得不一个一个问出了口。

　　 昏暗的凌晨朦胧了陈遂意的表情。

　　 周栖野的视线里，只见到她很认真地等待着即将出现的日出，目光一错不错，留给周栖野的，唯有一个判断不了情绪的侧脸。

　　 良久，陈遂意才开口。

　　 “昨晚我心里突然特别不安，心慌、烦躁、睡不着。”

　　 说这话时，陈遂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左手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磨得她的指尖都有些泛红。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快要消散在风里，周栖野必须得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

　　 陈遂意喃喃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出什么事了。”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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