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余桉是吃错了什么药，知道人是林初九策划救走的后，也不生气。

　　 态度和平常相处一样，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强势。

　　 就比如现在。

　　 余桉把林初九带到了他的私人金库。

　　 一进入，满目各种颜色的晶核高高堆起。

　　 “你如果不想我对你做什么的话，就把这堆晶核吸收完。”

　　 他指着和小山丘似的那堆紫色的四阶晶核，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初九。

　　 “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初九被他这态度搞得不明不白的。

　　 余桉摸了摸林初九头发，“把晶核吃完我就告诉你，你不吃，我就把基地的人全杀了。”

　　 “……”

　　 难道余桉是打算把他养肥了再杀？

　　 那他不得多吃点好反杀。

　　 林初九拿起块晶核塞嘴里，入口即化。

　　 几块下肚，这堆晶核小山丘才破了点皮，林初九已经撑得吃不下了。

　　 “吃饱了？”

　　 林初九点点头。

　　 余桉视线扫过林初九的腹部，目光幽深。

　　 吃这么少就饱了。

　　 要是……不得两三次就装不下了。

　　 余桉抬起手，林初九下意识拍开。

　　 “干什么？”

　　 “给你理衣服领子。”

　　 “谢了，我自己理就可以。”

　　 林初九这疏远的态度让余桉莫名平添几分烦躁。

　　 “为什么那么防备我？”

　　 “我不应该防备你吗？”

　　 林初九的反问让余桉沉默了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副受伤的神色。

　　 “可你之前答应我的，要做我朋友。”

　　 林初九都快被他气笑了，“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什么心理没点数吗？”

　　 余桉歪头，眸中迷茫，“对啊，你当我朋友，我当你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歪理！惊天大歪理！

　　 余桉把林初九的沉默看作是认同。

　　 他牵起林初九的手，十指相扣。

　　 “陪我去个地方。”

　　 车辆顺着弯曲的小道行驶进一座沿海的小渔村。

　　 直到小道变窄，车辆再也驶不进去，余桉踩了刹车。

　　 “下车吧。”

　　 海浪的声音层层叠叠。

　　 余桉对这里很熟悉，他带林初九走进一条羊肠小道。

　　 这座渔村满是烧毁的痕迹。

　　 房屋塌陷，地面焦黑。

　　 一座凸起的坟堆与周围格格不入。

　　 墓碑周围一圈长满了绿草，碑牌很干净，黑白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恬静。

　　 “这是我妈的坟。”

　　 “她很喜欢花。”

　　 “可惜我洒在这的花籽从不会发芽。”

　　 余桉蹲在碑前，习惯的伸手擦拭墓碑，身影有几分落寂。

　　 “五岁那年，我爸染上了酒瘾和赌博，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卖鱼的钱根本撑不起他长期的赌博，我妈去劝他戒酒戒赌，他扇了我妈一巴掌。”

　　 “从他以后，他不顺心就开始打我们，我妈一直护着我到上学，我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去上学，连带着同学开始霸凌我。”

　　 “他们都叫我卖鱼佬，说我身上有鱼腥味，可是明明我每件衣服都洗得很干净。”

　　 “他们撕了我的作业本，抢走妈妈给我缝的书包扔在臭水沟里让我去捡。”

　　 “大二放暑假的前一天，我妈终于和我爸离婚了。”

　　 “我妈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时，我爸用绳子勒死了她。”

　　 “如果我提前回来，我妈就不会死了。”

　　 余桉摸着墓碑的手在颤抖， “明明她的求救那么大声，到最后只有一个在我家附近玩耍的小孩帮忙去警务所叫人。”

　　 “后来警察来了，但我妈却死了，周围的邻居怕惹上事，没一个愿意作证，相反，他们居然还帮忙遮掩。”

　　 “他们……都该死。”

　　 余桉像是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抱歉，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

　　 余桉站起身，一转头，眼前出现几朵黄色的小花。

　　 这是林初九在附近一块烧焦的木板底下发现的花。

　　 小花五朵花瓣，手指头大小，连着花根，林初九挖的时候还特意多用了点土包裹。

　　 余桉怔神。

　　 林初九的眸子是平静的，没有同情，也没有仇意。

　　 是出自内心的安慰。

　　 “你试试吧，再栽一次。”

　　 林初九把花交给了余桉。

　　 “谢谢。”

　　 “不客气。”

　　 林初九拿着块巴掌大的木块，已经把土撬开了。

　　 余桉则负责放花盖土。

　　 离开时。

　　 几株小花花朵摇曳。

　　 落日晚风。

　　 余桉的声音微怅。

　　 “林初九。”

　　 “嗯。”

　　 “如果，我早点遇上你就好了。”

　　 “遇上我也不管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余桉笑了笑，更多的是释然。

　　 他开玩笑似的，语气轻松，“我从一开始就有目的的接近你，你不生气么？”

　　 他扣紧的指尖出卖了他充满紧张不安的内心。

　　 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害怕从林初九口中听到厌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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