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和,平安手指壁间烧火的火炉道:“你们看这炉子,火旺温暖,冬天也不怕冷了。睡在炉顶上,深夜时分,满身裹得紧紧,烘得暖暖的,将睡未睡之际,拥枕听屋外风暴绞雪,呼——呼——呼,就使老夫再无内力,亦自有趣无碍。”众人顺着瞧去,但见炉顶高及屋梁,床铺就在其上,丑面修罗接口道:“这想是他们俄国地方土着惯用的,专事御寒,咱们营地的土着也在营帐木屋里造得有炉,差相仿佛,确是管用得紧。”鲍尔克察回来见此情此景,也自高兴,忙着给众人张罗吃食。吃罢饭外面已是繁星点点,鲍尔克察留三人住了一宿。翌日黑无常让丑面去把其余的兄弟都领来,参拜教主,大伙儿相偕就道,来了之后,故剑情深,其情真挚,唏嘘痛哭,感叹无极,自不须赘述。
鲍尔克察任劳任怨,又张罗了他们二三十人一日吃喝,忙得腿脚抽筋,他却笑意吟吟,不吭一声累乏之言。张平安看在眼里,感激得很,黑衣会众自然也不闲着,大伙儿有说有笑,帮着料理,一天过得很是快活。平安笑了一天,心里暗道:“若这世道天下,都能如此,那便好啦。”越是快乐的时光,过得越快,转眼歇了两日,第三日上,张平安又重提迎接李东龙的话头。丑面献计道:“咱们这许多兄弟,属下想来,足可分兵两路,我和黑长老相偕范先生,东去迎接李先生;鹰爪和伏虎长老西去探听教主夫人和神算、金娥等受掳的弟兄们下落。教主身边就有劳谢灵照料、双龙贤弟保护,如此请教主定夺,属下之愚策是否可行?”
范恩伯不由得点头称善,丑面这计策面面俱到,思虑周全,厚薄得当,各尽所长,堪称一绝。张平安自无二话,依计而行,人手分拨既定,就各自起行,留下张双龙,平安与之攀谈了些他夫妻孩儿之事,笑着让他哪天带孩子来一见。双龙自是欢喜,听教主的意思,是想收他儿子入门,连声答应。张平安又考校了双龙修罗的武艺,口讲指划,深入浅出,剖析了双龙掌法的精义。双龙修罗全神贯注,印证自己的修习成果,其间未明之处,登时茅塞顿开,豁然贯通。自此双龙才真正窥见堂奥,武艺提升了数倍,两人促膝长谈,不知不觉,就此过了一天一夜。
翌日双龙早起在屋前空地练功,忽见黑无常他们竟自转回来,诧异地问道:“呀?你们怎的回来啦?人接到了么?”黑无常点头侧身让过一边,手指身后的土着打扮的汉子,貌不惊人,这人手臂夹着一个又长又大的包裹,向双龙点了下头,黑无常道:“这位就是教主的二弟,神掌李东龙。”双龙双手抱拳,说道:“失敬失敬,教主还没起身呢,我先去叫他。”话音未落,双龙双目如电,忽地提起,以内力化柱,撞向李东龙。看似双龙只瞪了他一眼,实则内含高深武艺,气劲之强,比刀剑相向,还凶险数倍。
李东龙衣摆也没动分毫,朝双龙微微点了点头,其气劲竟然就消于无形。如此一来,双龙修罗才真心佩服,信服这李东龙不愧是教主的拜把子兄弟,转身进屋通报去讫。张平安听说李东龙已经来了,既惊且喜,连鞋也来不及穿,跳下床榻就大踏步走出屋子。李东龙见了大哥,扔下大包,扑身抱住他,两人寒暄了一阵,相对大笑,声音爽朗,豪气干云。张平安也见到那个大包裹,问李东龙:“二弟,你扛个大包来,里头装的甚么?”李东龙踢了包裹一脚,冷哂道:“哼,大哥,包的是偷村民鹿群吃的贪吃贼,也就是那头母熊人!我将之抓住,一路带来,就是想让大哥你定夺其生死。”
鲍尔克察也闻讯放下手中的活计,跟了过来,听李东龙此言,吓了一跳:“李大侠,你本事可真大呐,这么沉的一个人,你带着它走了那么远的路?”张平安呵呵释然一笑,却也叹服:“咱们好几日逮不住它,你是怎的手段,拿这厮手到擒来?”李东龙说:“不过凑巧而已。”当下众人一头入室,一头李东龙将抓获凶手的起末根由说了。原来张平安三人走后,过了约五、六天,村子里的鹿儿又遭偷袭。夜袭临头,李东龙窜出屋子,终于看见偷鹿贼的影子。李东龙展开身法,其疾逾电,身子拔起,瞬息之间,就跑在了闻声逃逸的贼子之前,当头拦截。老婆子来不及改道,径直撞入李东龙的怀里。
李东龙般若掌缠住婆子,任她再了得十倍,也难以脱逃。她给穿了琵琶骨,不能变化,功力十成里只有两三成,施展出来,绝非李东龙之敌手。若非婆子速度依旧快捷,绝难抵挡过二十招,然妖婆跳来窜去,虽难脱掌力束缚,却也苦苦撑持了有百十来合。李东龙乃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有过目不忘之能,谙熟天下有名掌法七、八十种,胸中所知极博,连换了五十种掌法,连五毒手也施展出来,打到一百七十招上,以一招大力金刚掌的“万法归宗”,击于老婆子的“黑虎穴”之上。“黑虎穴”位于女人胸口软骨处,轻点即眩晕昏迷,点重了则长睡不醒。李东龙真力到处,打晕了老婆子,不轻不重,让它昏睡了三天三夜。村民早候在四周,见机竞上,将之绑缚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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