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连锁而发,空气中被吹得劲风乱拂,无数飞机的碎片漫天随风飘飞,映着月光,闪闪发亮。巨龙鳞片亦发出金光,在天空之中蜿蜒翱翔,无翼自飞,一时穿梭于闪亮的飞机残骸碎片雨中,映天交相辉煌。
弓影飞见脚下是连绵一片的云层,犹如在月球之下,铺了一层厚厚的。巨龙金光耀目,游弋于如海洋一般的天空之中,翱翔四海之外,那些闪闪的金属碎片,恰似在天空这个海洋之中编织起来波光粼粼的背景,其景之美,世间难得一见。只应天上有,更胜却人间无数。
美式战斗机内的飞行员差不多全都被炸死了,只有一人侥幸跳伞逃得一命。弓影飞瞥见那顶降落伞,伞下荡漾着一名飞行员殊是瘦长,不禁想起第一次遇上古德娜的那一次秋游,他在大巴士上也见过类似的飞行员跳伞逃生之举。前情往事和此时此刻相比,他都如在梦中游荡,恍恍惚惚,似真似幻。
弓影飞望着那名幸存者的狼狈模样,不由地心想:“他会不会同那个人一样,落地之后,伞绳被树枝挂住,人儿被风刮得前仰后合呢?”他心中想着一副曾相识的滑稽场景,巨龙早已飞得远了,再也看不见飞行员降落至何方了。
巨龙口露白牙硙硙,牙如利剑相互交错,裖陈唇内,影飞暗想它的牙不知斫断、切烂、撕碎过多少人、多少妖、多少钢铁猛兽?
他耳畔风劲如刀,呜呜声中,巨龙飞行迅疾。飞了一阵,海龙忽地下降。坠势太快,弓影飞呜哇乱叫,身子几乎要从龙背上浮起来了。他双手忙拼命攥住龙鬣,身子一轻,已随巨龙钻入了云层。不一会儿,波的一声,从云中钻出,影飞便见脚下黑魆魆一片,耳中传来阵阵海水声和海水的咸气味,风过处哗哗地响。
飞龙经地陵水,行得快逾流星,弓影飞见底下大陆和大海交替得太快,逝景如幻影,看也看不清,风大得眼睛也睁不开。等睁开了眼,影飞只觉海中隐约有座岛,海龙越往下降,那座岛屿就越见广阔巨大。月色溶溶,照出岛上长着大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之中有许多山峰杵出来,瞻彼崇丘,其林蔼蔼。
巨龙往东北部挨近,森林之中有座山谷,谷中窅然有一座教堂、一座寺庙和一座大宅子。大宅南边有一泓死水湖,坱圠无垠。海龙遄自降在湖边,落下实地之后,龙便身躯缩短,藏鳞缩角,收爪变人。一眨眼之间,龙又变回了美丽动人却一丝不挂的美女古德娜。
甫一恢复人形,古德娜便口中哼起了一支古老的歌谣:
古德娜的来客是个男人,
骑着昂贵的小马儿,
她用利剑刺穿客人的胸膛,
噜啦巴噜啦,
流血染红了剑刃,
噜啦巴巴噜啦。
古德娜的来客与她抗争,
我们信奉上帝,体面正直,
她却折断了我的肋骨、腿骨和腕骨,
噜啦巴噜啦,
流血染红了剑刃,
噜啦巴巴噜啦。
如果科卢姆基利能见我,
这就是他所要言说:
白骨与鲜血,白骨与鲜血,
还是白骨与鲜血,
鲜血流成了河,
噜啦巴巴噜啦。
女妖歌声高亢,竟有泠泠般的琴声,古德娜朝教堂的反方向走去,弓影飞紧跟其后,他也听不懂她是用啥话唱的。一曲唱阙,余音亹亹,他俩已走出了山谷。山谷的背面由参天的大树屏挡,其中有一座村庄,郁萧条其幽蔼兮,滃泛沛以丰隆。
一路上草丛之间,树干之后,时不时窜出一头又是一头的狐狸。它们有的只有一根尾巴,有的长三、四根尾巴不稀奇,竟还有好几只长着七、八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屁股后面一大蓬毛团,煞是可爱。
弓影飞见那么多狐,窜来窜去,还道是被古德娜的歌声所召唤,不由得自言自语:“哇,好多的狐狸呀,怎么那么多?这岛上盛产狐狸吗?”不料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只长了八条大尾巴的老狐狸正巧此其时跑过,忽地开口说人话,它八条尾巴芃而分七彩,赤橙黄绿青蓝紫,随着口中的中文,摇来摇去:“无狐魅,不成村,这位小朋友是谁呀?”弓影飞冷不防吓了一跳,恍然说:“啊哟,您原来是妖族!”
古德娜对这妖狐说:“这是长耳族的弓影飞。”,对影飞说:“这些狐全是村子的守卫,俱是妖狐一族,说话的是八胡爷爷,他们按照尾巴的数量,来称呼,分别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胡,懂了吗?呵呵,等你跟他们稔熟了,就知道怎么称呼了。”
影飞想不通,问:“那么,如果我遇到的妖狐全是八条尾巴,我该怎么叫他们呢?”八胡爷爷放缓了步子,闻言呵呵笑说:“不妨事,不妨事,别看我们妖狐长得个个古灵精怪,但我们的性子都很随和,脾气又是遇事爱马马虎虎。弓影飞小朋友,随你叫,爱咋叫就咋叫,我们都能接受到准确信息,彼此对话无障碍,因为妖狐可以探知人心。”弓影飞摸摸耳朵,说:“那也是读心术吗?”八胡爷爷马马虎虎地说:“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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