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屋子里有一股臭脚丫子味。
还有一股酸味。
刘老三换下的衣服,随手在地上扔着,还没有洗。
林年一推门进去,呛得扭头就出来。
“有那么夸张吗?”刘老三眼角一跳道。
“有。”林年很认真地说。
“切,小孩子,你不懂,这叫男人味。”
“可你这男人味也忒重了!”
林年去把窗户打开。
散味。
“林年,求你了,快点过来,别在那浪费时间了,这就是我的床,我就是躺在这一张床上睡觉时,做的噩梦。”
刘老三拍了下自己的铁架木板床:“虽然做噩梦的事,应该跟这张床没关系,但没准那只恶鬼的记忆,还继续存在于附近,你快点过来睡觉,看能不能,梦到那只鬼的所有记忆!”
刘老三连声催促着。
林年磨磨蹭蹭,躺在了刘老三的床上。
林年的第一感觉是:
自己躺在了一块巨大的臭豆腐上面。
第二感觉:
嗯,这臭豆腐,绝『逼』正宗。
“睡吧。”
“快睡吧。”
刘老三温柔得像哄婴儿入睡。
可让林年一阵掉鸡皮疙瘩。
“闭嘴。”横了刘老三一眼,林年闭眼,又顺手拿了一件衣服,盖在眼睛上。
眼前一片漆黑。
这样,更便于人入睡。
可林年许久没有睡着。
略一思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试卷。
数学试卷。
上午数学老师,留的家庭作业。
将数学试卷打开。
林年看了一会儿数学试卷。
然后,就困了。
困得不行不行的……
刚一躺下,林年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的开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峦。
山『色』苍翠。
山脚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
一名『妇』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行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小乾,要不妈妈抱你走吧,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你别再滑倒了。”『妇』人慈爱道。
小男孩姓萧,名乾。
『妇』人是他的母亲。
萧乾以前,是住在大城之中,过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当官的父亲,以贪污受贿罪被捕,紧接着就被判处死刑。
父亲死后,萧乾就跟随母亲,搬到了这一处荒僻的小村庄。
萧乾不相信,正直不阿的父亲会贪污受贿。
他觉得父亲一定是被冤枉了。
他最大的理想,是还父亲一个清白。
不过。
当下,他最应该做的事,是尽量照顾自己的母亲。
尽管,他萧乾才5岁。
但他是一个男孩子。
父亲临走前跟他说过,要他这个男子汉撑起家里的脊梁。
所以,他怎么能让母亲抱呢。
那样,母亲该多累呀。
“娘亲,没事的。”萧乾仰头一笑。
结果,话刚一说完,萧乾脚一滑。
若不是母亲拉着他手。
萧乾绝对会摔在泥坑里。
身子晃悠了好几下,才将将稳住。
便在这时,有一道戏谑声音传来。
“呦呦呦,这是谁呀?”
“快看看,这不是咱们村,新搬来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嘛。”
“泥路都不会走?”
“唉,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我看你是女孩。”
说话的,是一个衣服上满是补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的少年郎。
少年郎约莫十岁。
手上,腿上,脸上,都脏兮兮的。
活像一个泥人。
在泥人少年郎身边,还站着四个小孩。
其中一个特别黑,如同一块木炭;有一个又特别白,好似冬天飘落的白雪;有一个小孩长着两颗大大的门牙,乍一看,像是一只成精的老鼠;那第四人,特别胖,不管是站着还是躺着,都仿佛是一个球。
这四人正哄堂大笑。
五人中,明显,泥人少年郎是核心。
“你们笑什么!”萧乾厉声吼道。
这些人,居然敢嘲笑他!
萧乾蹲下身子,抓了把泥巴,就向那些人扔去。
“我去,小孩儿,别这么冲动嘛。”
泥人少年郎挠了挠头。
扭头就跑。
其他四个孩童,也跟在他后面,一路狂奔。
“让你们笑话我!让你们笑话我!”
萧乾还自顾自地抓泥巴去砸对方。
尽管,一个也没砸着。
但萧乾很开心。
他一个人,打跑了五个人。
这是多么傲人的成绩。
“娘亲,我把他们赶跑了。”萧乾指着那些人逃跑的方向,炫耀地说。
萧乾母亲笑了笑,没做答复。
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自强。
自卑。
两者只差一个字,但意义却千差万别。
自从父亲被处斩后,萧乾就沉浸在过度自卑当中,生怕别人瞧不起他。
一味地要强,都源于内心深深的自卑。
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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