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毛』母都如『毛』庆喜所说,吃上了香喷喷的肉。
对肉的来源『毛』庆喜却一直都缄口不谈。
有一次,『毛』母试探着问他:“庆喜呀,你那些肉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毛』庆喜却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说:“不是都说了嘛,不该问的别问,有吃的还那么多废话。”
『毛』母就不敢再问了。
这天晚上,『毛』庆喜出去了还没回来,只剩『毛』母一个人在家里。
她听到院子里好像有人在敲门,那敲门声很轻、很有规律——咚咚咚,咚咚咚,响三次停几秒。
『毛』母从炕上下来,朝院子里喊道:“是庆喜呀?”
敲门声骤然断了。
“是不是庆喜啊?”『毛』母又问了一句。
门外的人好像忽然发了疯似的,开始死命地砸起门来,那一连串的撞击声把『毛』母惊得浑身一震。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这个村子里曾经闹过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概是二十世纪初,有一户姓刘的人家,家里有一个十六岁生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因为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刘老爷便开始联络媒婆安排相亲。
刘家小姐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从小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闺阁中,宛若一朵冰清玉洁的莲花。
她的小名叫春晓。
春晓懂礼数、敬父母,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媒婆几乎要踩塌了刘家的门槛,带着各『色』聘礼来登门造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来提亲的有赵裁缝家的秀才,有李老爷的公子,有秦财主家的少爷。
什么年龄的都有,什么长相的都有,什么出身的都有。
春晓出于好奇,就躲在正堂的门帘后偷偷地看。
她对出嫁一词并没有具体的什么概念。
一日,刘老爷问她:“女儿啊,你看看,这么多上门提亲的,你想选择哪户人家啊?”
赵秀才有才气,李公子家世显赫,秦少爷腰缠万贯。
春晓对着堆积如山的那些彩礼,愣愣地发着呆。
“爹,什么是嫁人?”她一脸稚嫩地问。
“就是你离开咱们家,去别人的家里生活啊。”刘老爷说。
“春晓不想离开爹和娘。”一滴晶莹的泪从春晓的脸上滑落下来。
“傻孩子,你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刘老爷无奈地说,“一想到你要走了,爹何尝不是跟你一样难过呢。”
“那我就不嫁人了。”
“那怎么行,女孩子到了年纪不嫁人成何体统啊,会被人一直笑话的。”
春晓并不怕被人笑话,她在意的,只有他爹的言辞。
春晓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想到了一个择婿的办法,明着是要给自己选郎君,暗地里其实是想让那些提亲的人都知难而退,让她不用出阁,不用去到一个陌生的家里生活。
她对刘老爷说:“爹,你不是选不出女婿嘛,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这样,你让那些上门来提亲的人在家门上都做个记号,我半夜的时候去到各家各户,敲中了谁家的门,我就嫁到哪家去。我压根没出过门,所以根本不知道门里住的是哪户人家,一切但由命运做主。”
刘老爷虽然觉得春晓的这个主意很任『性』,但还是同意了。
当晚,赵裁缝家、李老爷家、秦财主家的门上都贴上了一张黄纸,静候春晓前来叩门。
刘老爷不放心春晓一个人大晚上的出门,想让丫鬟陪着她一块儿去,却被春晓断然拒绝了。
她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夜里三更,春晓便一个人出了家门,从村头儿的第一户人家往下走去。
她走过了赵家,走过了李家,走过了秦家,可始终没有敲任何一家的门。
就这样,她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回了家。
刘老爷正焦心地等在门口,见到春晓回来,急忙问:“春晓,乖女儿,你敲了谁家的门啊?”
春晓笑而不语。
她谁家的门都没敲。
她是这样想的,既然这个提议是大家都认可的,那么明天一早,那些送聘礼来的人家就都会自认倒霉,放弃来上门提亲,这样,她就有理由不出嫁了。
她可以和刘老爷理直气壮地说,并不是她不想嫁,而是那户被选中的人家后悔向她提亲了。
可是,令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发生了,第二天一早,几乎村里所有的未婚男丁都来到了刘家的大门外,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说,昨晚自己家的门“哐哐铛铛”得响了一夜。
那到底是谁替刘家小姐敲的门呢?
没有人知道。
村子里的人都说,那是僵尸在作祟,因为挨家挨户的门前都有很多杂『乱』的脚步,看得出,那个人还没穿鞋。
这就是村子里僵尸敲门传闻的原委。
据说,那些僵尸都青面獠牙,背上长着长长的白『毛』,身上散发着恶臭的气息,嘴里流淌着青绿『色』的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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