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山神?”
“什么交易?”
王侠老道和慕容曌的关注点显然很不一样,前者猎奇,后者财迷。
甄韶阳张口欲言,忽然一阵阴冷山风刮过,丛林间白色迷雾骤起,犹如效果绝佳的舞台布景,瞬间将四人都笼罩其中。
云遮雾绕,迷雾重重,三米之外,不辨雌雄。
“各位慎言,隔墙有耳,不可作,山中语。”
阳牧青连忙设下周边小天地禁制,但只看来及拉住离他最近的慕容曌,至于甄韶阳与王侠老道,转眼已不见了踪迹。
“甄乐师!王玄师!你们在哪里,答应一声呀!”
慕容曌呼唤二人,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时山中异状跌出,或许没有回应方是正常的。
“不要太担心,此物不敢直接伤人性命,不过是暂时困住我们。”
阳牧青的话,让一脸惶急的慕容曌安下心来,也在于他们二人本就心意相通,慕容曌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真实心境,于是也明白阳牧青心中到底有几分把握。
十分?那是有些妄自托大了,但八九分必然是有的。
然而,她安下的心才不到一秒钟,就发现她看不见阳牧青了,而且,她与他之间的联结,似乎也被切断了,一时之间,如坠梦中,身心皆轻,有种挥离不去的不真实感。
她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若是一场梦,便该醒来了。
然而,再次睁眼后,一切未变,此时此刻,久违地再次孤身一人。
前方山路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走近,长衫布鞋,步速不急不缓,气质云淡风轻,犹如不是行走在山路上,而是漫步在春风里。
走近一瞧,哦,原来他穿的不是黑色,是由于身后林间光影太盛,将深紫色照映成了黑色,而能够将这么妖孽的颜色穿得如此合身,不妖不媚,温煦舒展,也就只有他了。
明明没见过几次,却总感觉无比熟悉之人,言酩休。
“那姓阳的小子也真是的,怎么又把你弄丢了?他要是不会照顾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言酩休的相貌固然是生得好,最可叹的是他属于光华内敛的类型,并不会给人咄咄逼人之感,就像就算你不相信他是一个大好人,但也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劣徒。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慕容曌揉了揉眉心,不管眼前是不是梦境,她都要提醒自己不可沉溺其中。
有一些蛊惑人心的伎俩,不需很复杂,只要火候足够,就会很危险,而对于真正亲近之人而言,就会很伤人。因此,即便很动心,即便更喜欢,也需懂得自省,懂得拒绝。
“是梦,又何妨?我只是想见你,所以便来了。”言酩休眼中弥散着无尽温柔,像是世间所有美好,都映刻在眼前这名其实已非常人的女子身上。
“阳牧青呢?”
“你担心他吗?不害怕我吗?”
慕容曌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给了对方两个字,“当然。”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言酩休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皱了皱眉,“我觉得自己受伤了,很重的伤。”
“就算欠了你的,我也还清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慕容曌虽然仍旧不觉得言酩休对自己有恶意,但话还是要讲清楚的,自己现在已名花有主,可不兴与这种魅力异性纠缠不清。
“可不能冤枉我,不是我来找你,而是你的心障里面有我。”
慕容曌第一反应是想要否认,但疾言厉色的话刚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是的,她迟疑了,无法百分之百打包票对方的这种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
“若你真是我的心障,那我视而不见就行了。”
慕容曌很快想通了此点,定念宁神,从那名夺人心魄的男子身上收回注意力,与其擦肩而过。
她没有再回头,没有去看那名男子是否继续追随自己,只是观望前方,拾阶而上。
“呵,还真是无情呀。”
男子清冷失望的声音,在身后黯然响起,如落花入泥,却随行人远行。
他与她,渐行渐远渐无书。
大约十步开外,迷雾渐渐散去,凝神,再抬眼,她看见了方才自己嘴中一直在默念的阳牧青。
他以执着的姿态在等着自己,有些焦虑,但并不心慌。
“对不起,没有牵稳你。”
“哈,下次注意就行了。”
她灿然一笑,毫不介怀,这一段心路,走来并不算辛苦。
阳牧拥她入怀,久久无言。
她与他,相知相守更相信。
“大晚上卿卿我我的,真不嫌腻歪吗?听老哥一句劝,色字头上一把刀!”
王侠老道蓦然从迷雾中走出,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只是仍旧不失嘴-炮本色,说出口的话分量和火气都很足。
在他身后,跟着惨白着脸的甄韶阳,模样好不到哪里去,失魂落魄不说,脸上还疑似有泪痕。
“这里的山水迷障果然名不虚传,你们出来还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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