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筷子一抖,夹起鱼尾巴突然又掉进盘子里,崩了大和尚一脸鱼汤。
薛晨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了顿。
大和尚抹了一把脸,话匣子关不上,“你们说,就你们师叔那种本事的人,当了鬼,那也得下地府‘上任’当官是不是?可她怎么就和戴月眠搅合到一起了?”
“嗝~”大和尚打了个酒嗝。
“小姑娘,你要是有你师叔那本事啊,你们丰腴观在道门,可就光宗耀祖咯~”
“我去撒个尿,你俩继续吃哈。”说完,这大和尚起身,就朝饭店后院厕所去了。
“哎呀妈呀,埋汰死了!屁嘶浪眼的!嗝嗝打嗝!!”他一走,薛晨就一个劲儿碎碎念念骂,喷我:“姜二虎,你和他坐一桌还能吃得下去饭?”
哎……我习惯了,以前在家时候,我爸啥样朋友都有。
那还有,坐酒桌喝多了,尿一裤子的呢。
然后拉着我妈的手哭:“呜呜,嫂子,我以后没脸见你了……”
今天这不算场面。
这会儿老板娘阿姨捧着账单本来了,“两位小道姑,刚才那大和尚说,你俩结账,一共279~”
“哎对了,薛晨小道姑,你最近怎么穿男孩衣服了呢?”
“操!”薛晨气的直翻白眼,从王大姨给我俩的红包里抽出三张红票递过去。
“尼玛,下次让我看见他,把他秃瓢揍放屁了!”
我憋着想笑,结了账,薛晨就背着我从饭店出来。
路上给我买了一根糖葫芦,还真有点哥哥的样子,这让我想起冯闯了。
想到他,我就鼻子发酸,他去我家借命,每天都和我吃一碗饭,我不在家,也不知道他身体究竟咋样。
现在家里,总是瞒着我一些事,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对我说。
“姜二虎,你特么咋这么胖啊?”薛晨背着我上山,叨叨的。
“闭嘴,我才40多斤,再说,我也背过你!”我没好气的说。
那次给刘爷爷和白楠楠办事,不也是我背着他回的道观吗?
把我累的像老牛一样。
其实我和薛晨的感情,就是这样产生的。
生死之间背靠背,人的眼睛都长在前面,谁眼睛也不可能长在后脑勺。
能安心把自己身后托付给谁,那个人,意义不一样。
这一想,我又开始担心老黄了,他知道黄双儿的事,会不会暴走?
下午3点多,薛晨好悬没累死,背着我回到了丰腴观。
“事情办得怎么样?”长江绷着脸站在道观门外,上下打量我和薛晨。
“有小爷在,事情办得妥妥的,”薛晨又开始吹牛掰,“当时我和姜二虎,那简直是雌雄双煞,力劈山河气盖世……”
“滚特么犊子,”长江大嘴唇子一翻翻,抽了薛晨后脑勺一把,“你这脑瓜子咋回事?让狗啃了?你俩还雌雄双煞!黑白无常这两天是不是放假了?咋没把你俩带走?”
“他俩也休礼拜六么?”我望着长江,喃喃问。
长江好悬没让我气死,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和薛晨。
每次我和薛晨下山办事,回来的时候,长江都在道观门外站着,不知等了多久。
“呜呜~”这时道观里传出一道小孩的哭声。
我和薛晨一愣,薛晨颠颠的背着我跑进去,哭声是从薛晨屋里传出来了。
跑他屋,只见老黄坐在炕沿上,炕上躺着李七星。
就是李正刚最小的徒弟,上次来丰腴观,正逢薛晨耳朵聋吹牛掰闹笑话。
他还把薛晨好顿鄙视。
这是咋了?
“师父!”薛晨看李七星躺他炕上,顿时生气了,好像被老黄背叛了,吃醋不爽喊着老黄:“你干啥啊?为啥让李七星躺我炕上?我咋办啊?”
这会儿李正刚也在,一脸的紧张。
而李七星脸上惨白,穿着道袍,下半身,一条腿上包着白纱布,连脚都包上了。
他呜呜的哭,哭的眼皮都肿了。
他年龄和薛晨一样,都十岁。
“七星给别人家办事,腿断了。”老黄淡淡告诉薛晨。
腿断了去医院啊。
“被石头压断的,小腿骨全碎了。”老黄补充。
这么严重?
李正刚上次来,那叫一个高高在上,这会儿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师伯,您可给七星把这腿治好了,医院说这孩子得截肢,您知道,我和他的感情。”
“他是个道士,要是成了瘸子,这以后怎么办?”
“对,说媳妇儿都难。”薛晨这会儿幸灾乐祸的,嘻嘻嘻笑了。
李七星气的,哭着瞪了他一眼。
“师伯,你看看。”李正刚从地上起来,在一边把拍的片子拿出来。
很清楚,李七星小腿骨碎了,不是那种横着断的,片子里骨头七零八碎,粉碎性。
这得多疼?
“呜呜,师父,这腿不要了,我好疼。”李七星哭的泪眼凄迷的。
疼得想把腿切了。
“七星,疼只是一时的,你一定要挺住,要是截肢了,你以后怎么走路?”李正刚眼眶红通通的,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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