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立flag是会被打脸的。

　　 贺晚灯前一天刚和灰菇娘说过采夏不可能和她契约，采夏在给她解疑后就要求和她契约，理由是不想再掉地上了。

　　 贺晚灯对明真说顺利的话半个月能建好支架，不顺利的事就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先是变异海鸟组团来袭，然后是酸雨突降，紧接着，海上变天了。

　　 半个月过去，贺晚灯在空间里，其他人在海底。

　　 据探查海上情况的大海龟说，海面上如今依然是一片黑暗，海浪的翻涌未曾停歇，天上不时会落下一道闪电。

　　 贺晚灯担忧地“看”向被大小海龟看护在中间的带刺“集装箱”，因着它的密封性很好，海水进不去，她同样无法用异能给里面的人添加物资。

　　 他们在酸雨突降时就转移进去，并自愿沉入海底，说是等酸雨季结束后，让她把他们捞上去。

　　 但他们并不知晓，酸雨季还没结束，暴风雨就来临了。

　　 如今距他们进去已有十天的时间，贺晚灯虽给过桑和一些可食用异植的种子，但她仍不确定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采夏对又一次愁到皱眉的贺晚灯道：[你担心也没用，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贺晚灯上次和它聊天，谜题不仅没解开，反而收回一个谜团。

　　 她虽很快接受事实并选择摆烂不深究，但自那以后她就很少和采夏说话了。

　　 听采夏这么说，贺晚灯道：“比如，我练习一下语言功能？”

　　 她在空间里和变异体们对话时也习惯用精神力，若海上风暴持续的时间非常长，她不改改习惯的话，还真可能丧失说话的能力。

　　 [你开心就好。]

　　 采夏有时真的搞不太懂她的脑回路，它问：[你支架的大体结构还没搭建完成吧？你要建的城的图纸画了多少？支架和城是分开的，支架没建好，也能开始建城了吧？]

　　 日常去外面捞变异体养家的灰菇娘怼它：[你水浇了吗？土堆了吗？异植的心情照顾好了吗？]

　　 采夏若还是个人，肯定会给灰菇娘一个白眼，它道：[你就无脑护着她吧！

　　 [她天天想着救外面那几个人、救全世界的人，还想着在空间多种东西，以后把自己的城发展成末世第一城，但一到做事，就懒懒散散，毫无章法。

　　 [等她以后遇到本应能救的人却救不了，本应强大的城却无人理会时，肯定又会后悔委屈加内疚，我等着看你到时怎么安慰她！]

　　 采夏被灰菇娘怼出了火气，说话越往后越不客气，几乎把贺晚灯的缺点明着讲了一遍。

　　 贺晚灯抿着唇，等采夏说完后，她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我没办法做出改变，甚至，这种情况以后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她低垂着头，说：[我最近总觉得很累，一边清楚有很多事情要做，一边却宁愿发呆也不想做任何事。]

　　 而且，她对她能否救世这件事越来越怀疑，她内心对人类的未来也越来越悲观。

　　 她总觉得，她现在做的一切，在未来都很可能是无用功。

　　 每当这种想法出现，她刚积攒出的工作动力就会消散得一干二净。

　　 采夏用枝条做出人类单手托下巴思考的动作。

　　 半晌，它道：[十八岁的贺晚灯内心并不强大，骤然接受末世记忆和岁明的记忆后，会改变的不仅是性格，心理肯定也会受到负面影响，只是这种负面影响在最近才显露出来。]

　　 灰菇娘先前并未注意到贺晚灯的不对劲，今天听了她的自白，才发觉它对她的关心还不够。

　　 尤其是，它的前主人郝达在生前的最后几天也有类似表现，它得到他的记忆后，才知道他用来对付小偷的刀其实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它很担心贺晚灯以后也会如此。

　　 见采夏能针对她的情况做出分析，它焦急地说：[你有办法的话，就快说啊！]

　　 采夏不客气道：[往后我的工作你都要接手，在回到岸上前，我的食物和晶核你都要无偿提供。]

　　 灰菇娘没多犹豫，道：[可以！]

　　 采夏挪到贺晚灯身边，变回了变异柳树的本体，用柳条轻轻拂过她的眉心，命令道：[闭上眼睛。]

　　 贺晚灯不受控制地照做。

　　 采夏的声音逐渐轻柔，它道：[孩子，不要忘记，你的名字叫岁明，你是……]

　　 灰菇娘满头雾水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待采夏最后一字说出，贺晚灯失了力般朝后倒去，好在采夏及时用收起刺的枝条扶住了她。

　　 灰菇娘惊疑道：[你对晚晚做了什么！]

　　 采夏伸长枝条把贺晚灯送回卧室的床上，道：[她一直说博士的实验失败了，我却觉得她说错了，博士的实验其实非常成功，岁明和贺晚灯是活在同一具身体内的两个人格。

　　 [既然贺晚灯承受不住，那就换岁明来。]

　　 灰菇娘气极了，实验室那两个月，它虽然无法和贺晚灯交流，却能清楚看到外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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