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秣觉得手中的盒子仿佛有千斤万斤重,四肢突然酸软无力,依靠虞成蹊搀扶着他才得以慢慢站起来。
“这是……”他忐忑地问道。
但他心里清楚能在这时搬出来的东西定然来历不凡,而且必然与虫王大有关联。
他不由得想到那个传说,相传历代虫王都是天选之人,上任灭则下任生。
他们一出生就显示出超凡绝伦的天赋,被迎回虫族禁地修习一种秘术,学成之后天下难逢敌手。
虫王居住在深山老林里,向来与外界井水不犯河水守得一方净土。
只是上任虫王不知与那姚娜有何纠葛,竟然能让其甘心趋势?
不过只有抱憾而亡的虫王,才使得怨气冲天,焚其肉身七七四十九日可得一邪盒。
虫王邪盒承载念力,能够看透人内心深处的欲念,但只要通过它的考验,起死回生也只是寻常小事。
莫非……这……
在他殷切的目光中,虞成蹊坚定地点头:“没错,正是虫王邪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几近发狂,脸上却留下两行清泪。
尖锐之师,战无不胜,从无败绩!
它是疯女人的骄傲!
也是他杨秣的傲骨!
还是所有战士的荣耀!
“好好好好好好……”他握紧虞成蹊的手腕连连叫好。
满腔热血不负君恩;
临危受命不负老友;
只是负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他热泪盈眶地捧着这只小盒子,那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罪感终于卸下几分。
“我们依旧是战无不胜,这顶桂冠谁也夺不走。”
他豪气冲天,骄傲尽显,只有那苍老的皱纹里埋藏着壮烈。
是的,他们依然保持着战无不胜的威名。
那么,他也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他将幽远的目光停歇在虞成蹊身上,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个半截入土的人暂且不能完全放下过往,何况他还年轻。
但也正是因为年轻,才不能让仇恨束缚住他的脚步,剩下的路他一个人走,便可。
“你小子……还是个厉害角色。”杨秣内心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常人不能及,必是苦行。
虞成蹊看着他复杂变化的情绪,好像体会出了那份心疼却又无能为力的凄凉。
他靠近他,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就好像自己曾经期待的那个样子。
“小时候您就是我的目标,如今我已经和您一样能够独当一面了,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说话铿锵有力,眼神更是坚定不移。
他想伪装出几分风趣幽默,却被时间磨去了顽皮的心性,听起来有些别扭。
杨秣听着有些感伤,怜悯。
这个孩子曾经是个混世魔王,目无法纪却谁也奈何不得,如今虽也是大权在握,却终究失去了那份天真明媚。
他无奈地拍了拍虞成蹊的肩膀:“的确如此。”
虞成蹊看着他收敛情绪,静默的犹如一座大山。
两个男人都心思深沉,但却也能将对方的心思能猜出几分,不问,也只是不想让对方为难罢了。
“你那个小姑娘不简单!”
“杨叔,决定好了?”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杨秣退了一步,不再过问他的私事。
他席地而坐悠然地整理了下裙摆,向后伸手勉强够得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你还想阻止我不成?”
虞成蹊轻微摇头,如杨秣一般席地而坐,双腿盘膝。
“我劝不了,也没有理由相劝。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了结吧,我就不参与了。”声音薄凉的说道。
他能说出此番话,杨秣感到惊讶。
不管他心里是不想报仇也好,亦或者是念及父子之情也罢。
他能独善其身这是杨秣希望看到的局面。
“如此甚好。”杨秣直视他的眼睛,冷漠寂静的眼睛涌现出一抹慈爱,“你跟人家小姑娘好好过日子,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
杨秣叮嘱一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就好像这个人从未来过。
虞成蹊望着头顶的满月,感受着清风中似有若无的花香。
他就站在这扇窗后,身形隐没在漫漫长夜之中,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杨叔他终于放下了背负了二十年的思想包袱,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却又好像真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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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指挥官大人,您这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沈筠围着他绕了一圈,淘气的心思就堆在脸上,明眼人一看就知。
“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然怎么半宿都不睡觉?”
事实上,沈筠昨天夜里听见楼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好奇之心。
忍了半宿,一大早就等着正主,八卦之心就控制不住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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