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
顾凡还在打量这间长宽两三丈的牢房,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关上,铁链和落锁的声音,将周围寂静打破,插在墙壁上的火把火苗微微摇曳,重新恢复平静。
朱无视透过拳头大的小孔,看着始终保持淡然的顾凡,面色愈发严肃。他至少有一刻钟没有和顾凡交谈半个字,可面对这突然袭击,那少年仍能保持着淡然!这里可是天牢第八层,被关入牢房之中,他不该恐慌和惊惧吗?至少也该质问自己几句,可他仍旧在打量着一切!
努力压下心底的狂躁,朱无视回想和顾凡接触的画面,他恍然发现,这个少年意志的强大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自己都难免受到黑暗寂静的侵蚀和影响,可顾凡好似无所察觉!
纯粹的黑暗寂静,比什么酷刑都要狠辣!朱无视眼角微微跳动,要不要……
气运反噬,皇帝处罚,朱无视想到这些,还是将那突然冒起的黑暗想法压下,三年而已,他等得起!三年后,这人便不再会被气运眷顾,到时想要怎么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隔着一扇厚重铁门,两人相对而望。沉默将时间拉长,火把摇曳几下,火苗渐为暗淡。
从第一层开始,他们前后至少浪费两个时辰,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上面六层的各种手续。
朱无视捏着一枚铁质钥匙,轻声道,“若是我不打开这扇门,你便只能死在这牢房之中。”
“这房间中有通向第八层的入口?我的生死不是一直掌握在你的手中吗?杀我不麻烦!”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斥责辱骂我反悔!”
“那你到底有没有反悔呢?我怎么总是感觉你不敢杀我?按说我不过一个无名小辈,到底是什么让你始终不曾下杀手?别跟我说你不杀无辜之人,我一个字儿都不信!不管是灵石县的那个山村,还是后来的蝙蝠子,刚才在神侯府,一直到现在,你有太多机会杀死我。”
“没有我不敢杀的人,只有我愿不愿意杀,需不需要杀!”朱无视言语出口,恍然一惊,自己到底还是受到周围黑暗的一些影响,这样的话本不该从自己口中说出。
“你提着食物是为了和古三通做交易?亦或者你以为用这样的方法,能够让我说出救治素心的办法?恐怕你的算盘打错了,不管是我还是古三通,怕是都不会轻易答应你。”
“你不懂他,他对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出手的兴趣。在这等我回来,希望你能喜欢这里的环境,若是你欺骗我,这将是你的坟墓。”
朱无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轻微的机关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一切重新安静下来,火把渐渐熄灭,周围完全被黑暗笼罩。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人下来陪我!小子你是什么人,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道声音从对面房门之中传出,声音嘶哑而苍老,透着房门都能听出其中的沉沉暮气。
“第七第八层不是早就空了吗?”顾凡诧异一声,“能够瞒过朱无视的耳朵,你很强啊!”
“他比我巅峰时更强!”那声音突兀响在顾凡耳边,使用的竟然是传音入密的法子。
“废了我气海丹田,穿了我的琵琶骨,呵呵,谁能想到我能够破而后立,苟延残喘到如今。你不是朝廷的走狗吧……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你是谁?又为何被关押在这里?这些年没有食物和饮水,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禁言!我说你听。”那声音接着传音道,“我乃圣教教主张无忌座下光明右使范瑶,朱元璋那狗贼借助圣教抗元登基,反手便要镇压武林……唉,与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早年在华山得到一本狗屁不通的功法,以长睡保持生机,能够延长寿命,现在是什么时候,教主可从波斯返回,可惜……他纵然来了也晚了!他把圣教交到我的手里,我辜负了他啊!”
“范瑶?”顾凡凑到房门前,可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苦头陀范瑶?”
“没想到江湖上还流传着我的传说!”范瑶有些惊喜的说道,“可惜你来的太晚了!”
“你要死了?明教几十年前就一分为二,东方一支为日月神教,在河北黑木崖,算是被朝廷驯服的江湖势力之一。另外一支仍旧在昆仑山,被中原称为魔教。传言张无忌的孙子张柏正带领波斯高手,准备重新夺回明教大权。不过进展好像不顺利,张柏失踪半个多月了!”
“才过了几十年么?我以为早已过了千百年!”范瑶惊讶一声,“圣教算是亡在我手了!”
“与你同时代的人,早就死光了,现在的皇帝都是朱元璋的重孙了,你还有什么可惜的!我倒是对你那本狗屁不通的功法颇为感兴趣,你能不能教我?华山啊,传说陈抟老祖坐化升仙之地,这本功法不会是他留下的吧,你还真有狗屎运!”
“闭嘴!我没时间与你瞎扯!”范瑶打断顾凡,“你可愿入我圣教,成为我衣钵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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