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祈福请神吗？那箱子又是干什么的？”

　　 城府大人应付完宾客，

　　 听管家说流浪杂耍班开演了，

　　 匆匆赶来看一眼，

　　 映入眼帘，

　　 便是那不大不小的木箱。

　　 先前听管家描述那引云降雨的情景，

　　 不由觉得神乎其技，

　　 此刻见这台上架势和一应器具，

　　 明明单独看，都认识，

　　 怎么摆在一块就懵了呢。

　　 管家躬身，解释道，

　　 “说是先表演个家传戏法，叫大变活人。”

　　 城府大人蹙眉，

　　 “变人？怎么变？”

　　 管家：“从有到无，由无变有。”

　　 城府大人神色微亮，

　　 “如此神奇？”

　　 管家使眼色，让奴才搬了椅子过来。

　　 “大人您坐着看看呗？”

　　 城府大人点头，屁股刚挨着坐垫，

　　 却看见那边缓步迈上戏台的人，

　　 蹭得重新站起。

　　 “她！她、她！……

　　 她怎么在这里？！

　　 她想要做什么！”

　　 管家之前已经被惊到过了，

　　 这会就比较镇定，

　　 屏声静气对城府答道，

　　 “大人，息小姐觉得这戏法骗人，

　　 主动要求参与其中，说是要戳穿他们骗人的伎俩，让他们给大人退钱。”

　　 城府一听这话，情绪舒展，

　　 眉梢爬上几分宽慰的笑，

　　 “嗯，懂事了，识大体。”

　　 管家奉承道：“是老爷训导有方。”

　　 城府抚掌大笑。

　　 心中亦是赞同管家所言。

　　 ……

　　 台上。

　　 由于之前况千岁已经表演过一遍，

　　 把朱木楠变走，又变回来，

　　 底下的宾客心里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等她将息爰凭空变没，

　　 台下是一片欢呼和掌声，

　　 谁也未曾怀疑。

　　 就连临时赶来围观的城府大人，

　　 也在管家和一众宾客的解释安抚下，

　　 乐呵呵跟着鼓掌。

　　 况千岁心底淡淡嗤笑，

　　 勾起嘴角道，

　　 “今日田城的青天大老爷，

　　 借母寿诞之际，

　　 为母祈福，为田城百姓祈福，

　　 我等仅代表城府老爷之意，

　　 向苍天请福，向漫天神明祷告，

　　 惟愿我田城兴旺发达，长盛不衰！”

　　 台下无知者起身高贺一声好，

　　 众人纷纷跟着叫好。

　　 况千岁将木箱推交给立身角落的朱木楠，

　　 给他使个了眼色。

　　 旋即从木箱中凭空变化出一柄木剑，

　　 腾然转身，在半空连连空翻，

　　 横空一挥剑，稳稳落地。

　　 紧接着便听那粗犷之声再起，

　　 宛如战场鼓擂的号角，

　　 祝寿之词竟是莫名多了一抹肃杀之意。

　　 令人闻声敬畏。

　　 伴随着高亢的祝寿唱白，

　　 台上女子翩然起舞。

　　 灵活翩然，如兔起鹘落。

　　 所有人沉浸在她的身姿和粗犷歌声中，

　　 谁都没有察觉到，

　　 台上女子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

　　 “跳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

　　 “……敕救等众，转世成人！”

　　 随着况千岁口中咒语声声遍遍，

　　 四方亡魂感召蜂拥，

　　 满场宾客只觉平地起风，

　　 凉意透骨，

　　 明明是夜晚，却仍有种乌云压城之感。

　　 众人正念念感叹，

　　 这杂耍班确实有不俗之处，

　　 台上朱木楠见况千岁三挥桃木剑，

　　 得暗示，祝寿歌登时，

　　 一声高过一声，节节攀增，

　　 硬是扯得他黑脸涨红。

　　 耳边风过。

　　 谁在哭泣，谁在叹息。

　　 况千岁反手，木剑倒刺虚空，

　　 “今我度尔战下亡魂，

　　 尔等便与我因果缔结，

　　 若想来世自在少债，

　　 便拿这一国之地速速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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