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师兄问一下，你……”

　　 是不是在跟范师叔的鬼魂说话？

　　 话说一半没说完，

　　 但眼神和语气足够让系统七号和况千岁猜全。

　　 况千岁点头，

　　 “是，”

　　 顺便抬手指了指大概方位，

　　 “范师叔在这儿。”

　　 乐子于：……

　　 范容气结：“叫师父！”

　　 况千岁从善如流，应付道，

　　 “行行行，

　　 我二师父大概在这个方位。”

　　 范容跳脚，

　　 “什么二师父！为什么我是二师父！”

　　 况千岁不耐烦的扇扇手，

　　 赶苍蝇似的，

　　 “差不多得了，死都死了，争什么。

　　 有闲工夫纠结这个，

　　 先想想，一会要听什么经。”

　　 人死魂在，

　　 答应的诵经还是要有的。

　　 毕竟刚拜了山头。

　　 孝徒的样子还是要装装。

　　 至于超不超度……

　　 那目前肯定是不能超度，

　　 超度完了，魂去地府报道投胎，她咋办？

　　 但念念别的经文，净化戾气还是要的。

　　 她这个二师父，才死就一直骂人，

　　 戾气太重了。

　　 ……

　　 拜师得成。

　　 况千岁大概给乐子于透露了一下，她有阴阳眼的情况。

　　 乐子于听后，一边觉得缘分。

　　 一边更加心疼自家小师妹。

　　 阴阳眼能见鬼，

　　 鬼在常人看来都是不大好的。

　　 小师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

　　 那些鬼肯定会欺负她，

　　 从小到大又要比普通人多吃多少苦头。

　　 于是他更加不舍得让况千岁做事。

　　 范容的丧事全程他出钱出力，一手操办。

　　 唯有守灵没法替代。

　　 况千岁安慰他，不要在意。

　　 反倒让他更怄心。

　　 他这个师兄当得太差劲太没用了！

　　 连守灵都没法帮小师妹跪。

　　 当晚，况千岁实在是怕了这个师兄，

　　 时不时找点小事让他忙，

　　 好歹镇住了那蠢蠢欲动的愧疚感。

　　 鸡鸣丑时的时候，

　　 况千岁劝乐子于休息，

　　 “师兄醒了可以来替我一会，

　　 二师父现在精神足，正好给我说说课。”

　　 鬼魂以阴为养。

　　 夜晚正是他们狂欢的时候。

　　 范容第一天当鬼，自制力还有些弱，

　　 所以情绪忽而高亢，忽而崩溃，

　　 况千岁被吵得想大义灭师，

　　 又不好当着乐子于的面凶他，

　　 先把乐子于支开，

　　 一会好好教他做鬼的正确姿势。

　　 乐子于再三叮嘱她，

　　 不要硬撑，累了就休息。

　　 反正范师叔魂还在，还能沟通，

　　 死了的落差也没那么大了。

　　 ……

　　 范容鬼魂在此，

　　 加上况千岁阴阳眼一事不宜外漏，

　　 为免节外生枝，

　　 灵堂外便理所当然的，没让人守着。

　　 范容起初给况千岁说入门，

　　 发现她理解力强，医药学底子也扎实，

　　 甚至在对经脉五脏上的理解，

　　 比他还透彻些，

　　 不由，有那么一瞬开心。

　　 本来他也不想抢友人的徒弟，

　　 可人之将死，

　　 给他的选择太少啊！

　　 其实那乐子于，天赋再好，也是卜偃手把手教出来的。

　　 跟在卜偃身边那么多年，

　　 就算认他为师，也是形势所逼，

　　 医者的责任和同情心为主，

　　 哪能对他这个强买强卖的师父上心。

　　 这瞎眼的小丫头就不一样了。

　　 虽然也是卜偃的徒弟，

　　 但听她和乐子于的说法，

　　 拜卜偃为师不过几天，还在治病，啥都没学。

　　 “哎，你要不别要卜偃了。”

　　 范容忍不住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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