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保持微笑。

　　 强挤出来的弧度，跟平直的眼角十分不搭。

　　 极尽虚伪，应付又做作。

　　 语气和眼神，写着高人一等。

　　 米糯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小代购，

　　 这时立马反应过来，

　　 赶紧调动浑身积攒的经验，

　　 准备强势应对。

　　 却被况千岁单手一拨一勾，

　　 揽到身后，

　　 气势一泻千里。

　　 “多谢提醒。”

　　 况千岁勾着嘴角瞥一眼店员，

　　 然后当着她的面，

　　 点开刚才的聊天对话框，

　　 直接拨通视频电话。

　　 对面正在打字，准备回复她刚才的照片，

　　 一失手，

　　 秒接视频。

　　 穆酒：……

　　 这个人，总不按常理出牌。

　　 “有事？”

　　 况千岁先看一眼他身后背景，

　　 确定是在病房好好待着，

　　 然后才切换镜头，

　　 “看到点东西，觉得不错，

　　 准备买了送给我家爱豆，

　　 但是她们不给拍照，我也很无奈。

　　 这位爱豆，你看看，喜欢哪个？”

　　 穆酒在镜头转向后置方向后，

　　 就愣住了。

　　 这个牌子……好贵的。

　　 “听说这牌子还行，

　　 爱豆，你觉得呢？”

　　 况千岁一手将手机对准落地窗，

　　 一手牵过身后傻眼的米糯，

　　 对皱眉，想要上前动手阻止的店员，

　　 勾唇道，

　　 “我拍到的这几身，先打包。”

　　 她余光掸过刚才出言讥讽的几位，

　　 有所指的，嗤地轻笑。

　　 抬脚踏入她们想进，却因囊中羞涩，不敢进的店门。

　　 并且断断续续，

　　 随着手机镜头的移动，

　　 点兵点将般，

　　 “这个，这个，不要，其他打包。”

　　 “那两个，各一套打包。”

　　 “换个颜色，那个色卖不掉也不好穿。”

　　 “……”

　　 “小荔枝，别发呆，自己挑。”

　　 店员所有的情绪，

　　 在金钱面前，发酵，崩塌。

　　 ……

　　 穆酒全程不敢说话。

　　 因为他一吱声，

　　 不管说什么，

　　 对面的反应，

　　 一律是，

　　 把镜头拍到的东西，打包。

　　 以至于结完账，

　　 视频最后，

　　 他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想说不要也好，谢谢也罢，哪句都没……

　　 再回过神来，

　　 忍不住有些后悔。

　　 直播平台标价还是太低了。

　　 不，不对。

　　 仙女鹅那么有钱，

　　 就算他要求十个航空母舰换微信号，

　　 她也一样达成了啊。

　　 哎。

　　 当初就不该把微信号，跟打赏挂钩。

　　 赏多少都……

　　 也不对。

　　 要都像她那样，上来就打赏航空母舰，

　　 区区一个微信好友而已，

　　 他还是，能加的。

　　 嗡嗡两声振动。

　　 穆酒回神看一眼手机。

　　 又是仙女鹅发来新消息。

　　 点开，

　　 又是一张新照片。

　　 拍的是墨镜。

　　 XX品牌。

　　 之前打比赛的时候，

　　 见国内顶尖大神戴过同款，

　　 当时他很喜欢，

　　 特意搜过。

　　 【仙女鹅：送你。】

　　 【何问酒歌：这个很贵。刚才那些衣服也是。】

　　 仙女鹅发了一张满是文字的表情包过来。

　　 点开放大——

　　 一个合格的姆妈就是，

　　 我可以吃不上饭，

　　 但我的儿子（划掉）爱豆不可以买不起

　　 XUCCI、XHanel、Xvlgari、Xrada

　　 Xrmani、Xivenchy、Xalentino

　　 XouisXuitton、

　　 Xuccellati、XarryXinston

　　 穆酒：……

　　 儿子？爱豆？

　　 她和他所理解的粉丝，

　　 一点也不像。

　　 穆酒犹豫了一下，

　　 主动在微信问，

　　 【何问酒歌：你真的是我粉丝？只是粉丝？】

　　 他总觉得这个粉丝哪里不太对。

　　 【仙女鹅：目前是。】

　　 穆酒：这话好耳熟。

　　 【何问酒歌：以后不是？】

　　 【仙女鹅：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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