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盯着电子屏幕说:“不过好奇怪，虽然她暂停了终端传输，但本地数据却一点也没动。我是真的完全搞不懂这家伙了。作为星核猎手，却不带走星核；身为骇客，却不删除本地记录？欸，这边有个外来接口，我接入调查一下。”

　　 陈文想起伦纳德说起上次被反将一军的经历，问:“这次不会是陷阱吧。”

　　 “放轻松，朋友，我伦纳德做这个很熟练的，你看这个协议——”

　　 还没等伦纳德说完，正如陈文担心的那样，一阵光晕开，敌人出现了。

　　 还是幸好有陈文在……

　　 伦纳德尴尬的说:“你看我说的对吧！这家伙留着本地数据果然有蹊跷！”

　　 陈文说:“你还是别说话了……”

　　 “现在可以查阅奇物的出入记录了……咦？最离谱的事发生了，这件奇物好像没有离开空间站。”伦纳德尝试转移话题，然后在记录里发现什么。

　　 “她也没带走奇物？”陈文也开始搞不懂了。

　　 “呃，从结果而言是的。记录显示，这件奇物最后被送进了……黑塔女士的办公室？然后就消失了？

　　 我已经晕了，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总不见得这些涂鸦真的是耍我们玩吧，不会吧？

　　 唔，不行，这样想就输了。就算只剩最后一条线索也要排查下去，不然我的工作可能真的要不保了……”伦纳德看着电子屏幕越来越疑惑。

　　 两人顺藤摸瓜来到黑塔的办公室。

　　 螺丝咕姆先生也在。

　　 刚进门就听见黑塔女士冲螺丝咕姆喊道:“想都别想！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关心阮.梅跟你吹了什么耳边风，想关停模拟宇宙？门都没有！”

　　 螺丝咕姆还是很优雅的说:“黑塔这是我的决定。提问:我们为这个项目投入了什么？上百个系统的时间，一整颗星球的资源，还有全宇宙最先进的技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未知、疑惑、和一连串的报错。

　　 最初，我们为模拟宇宙加以定义，希望创造一个能够窥探星神行迹的微缩时间。可现在，它正在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模拟宇宙需要错谬」这是你自己说的话，现状明明完美符合，你怎么就不满意了？”黑塔反驳道。

　　 螺丝咕姆低头看着黑塔说:“我欣赏知识的奔流，但不认可模拟宇宙永远只是待办事项上的一纸合约。

　　 黑塔，想一想，这个项目它给了你多少惊喜？再想一想，这个项目给了你多少失望？”

　　 “模拟宇宙从不会让我失望，让我失望的倒是你……螺丝。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现在就像一个，一个……一个蠢材俱乐部的家伙。”黑塔也抬头看着螺丝咕姆。

　　 “唉……”螺丝咕姆叹了口气。

　　 “黑塔，我无意质疑你，也不会否定你曾为模拟宇宙做出的努力。只是，我希望给予知识和灵感更多自由和生长的空间。”螺丝咕姆继续说。

　　 “够了！”

　　 黑塔大喊一声打断了螺丝咕姆的话，然后说:“你不想干，就退出吧，自己去跟剩下两个人讲……哦，把你的技术也一并带走，我不稀罕。我可以去找阿德里安·泰勒可以去找艾普瑟隆的红鼻老人，甚至可以去找博识学会——至少他们不会中途撒手逃跑！”

　　 黑塔边说着边往外走，出门之前，黑塔回头说:“螺丝咕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就是块冷的铁。”

　　 黑塔走出了办公室。

　　 看来二人发生了什么很大的分歧。

　　 两人走到螺丝咕姆面前。

　　 螺丝咕姆说:“抱歉，史瓦罗先生，让你见笑了。”

　　 “发生什么事了？”陈文问。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单方面向黑塔提出了终止学术合作的希望。请别误会，我对她和这个项目并无意见。模拟宇宙是项宏伟的实验，黑塔也是一位十足的天才。

　　 但是我们在研究长远方向上产生了一些分歧，分歧往往带来偏执，而偏执会阻遏知识的形成。

　　 所以，我是否应该停止这场已经背离初衷的合作？出于感性，我想要相信黑塔。但客观上:我必须立即执行。你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吗？”

　　 陈文摇摇头，说:“完全不。”

　　 “很高兴没有给你造成困扰。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没看好月亮的方向。让黑塔独处一段时间吧，释放情绪的波动，也有利于我们后续的商谈。

　　 至于模拟宇宙……如果你们是为他而来，或许我可以代劳，进行一些解答。”螺丝咕姆说。

　　 陈文对螺丝咕姆讲述了与刚才伦纳德经历的事情。

　　 “哦。检索:密林深处的篝火，孤独的石剑指向繁星——「朋克洛德精神」那可不是普通的奇物，我的朋友。那是一位巡海游侠写给这个宇宙的情书。史瓦罗先生，你对朋克洛德了解多少？”螺丝咕姆说。

　　 陈文非常自信的叉着腰说:“没人比我更懂朋克洛德。”

　　 螺丝咕姆轻轻笑了笑说:“和你沟通真是一种有趣且愉快的体验。”

　　 “那是一个由数据与字符构建的星球，在朋克洛德，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同它的昼夜一样模糊。

　　 而「以太卡带」，它是朋克洛德的骇客用以编辑现实的芯片，记录了他们认知世界、改写世界的方式。

　　 以太卡带是生命的记录，存在的证明，而被空间站收容的这一张，更属于其中的一位传奇。”

　　 “他因机缘巧合成了一名「巡海游厦」，在漫长的时光中纵横银海，遨游四方，见证过诸多奇人异事。

　　 其中不乏公司和博识学会都未曾记录在案的细节，也因此，它得以成为模拟宇宙庞大演算资料的一部分。是的，不用担心，我的朋友，这张卡带从未离开过空间站。

　　 如我方才所说，对于模拟宇宙，它是重要的参考——所以它的数据被提取出来，加入了宇宙模型的演算中。

　　 这想必是黑塔心血来潮的决定，因为没有通知其他人，致使它被列入下落不明的清单中。”螺丝咕姆向陈文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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