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为难都是假的，但慕芊瑶为了护她可以到不计后果的地步，实在令她难以开口讲出实情来。

　　 熟虑一番，许青栀赶忙扬了笑意，回答道：“没有，他现在对我…挺好的！”

　　 痛了心，明面上的情绪却是没有舒展半点。

　　 “当真？”如此，慕芊瑶却还是有所疑，紧盯着她的眸光，捕捉着，“青栀，老板那么冷漠的人，指不定会怎么为难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她如此担忧自己，许青栀笑意更深，抬手比作发誓状，信誓旦旦道：“好啦，我发誓绝对没有，芊瑶你就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那好吧！”慕芊瑶这才宽了心，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转而对她言着，“青栀，这会时间有点晚，现在去定包厢也来不及，要不你先去我家，许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听着慕芊瑶言完，许青栀渐收了笑意，心里有些为难，既不能违抗北庭夜的命令，但又不能拒绝慕芊瑶。

　　 低了头，不知作何回答。

　　 慕芊瑶见她如此，微微颔首，问道：“青栀你怎么了？从一见面你就心不在焉的，怎么回事？”

　　 “我…”犹豫间，许青栀将顾虑深摸一番后，忽而想起慕芊瑶已经不再是北庭夜可以威胁自己的筹码。

　　 横了心，她也决定不再隐瞒，“芊瑶，其实我已经和北庭夜领了证，跟他住一起也有半年了！所以晚上我不能回去太晚！”

　　 心虚着抬眼，忽闪的眸光扫过慕芊瑶闻言渐变的神色时，她有那么一瞬的悔意。

　　 “领证？”慕芊瑶诧异着，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进展，甚至忿恨着再一次质问，“许青栀，你当真跟老板领证了？你知不知道跟他结婚意味着什么？”

　　 恼着情绪，慕芊瑶近乎抓狂的手不知所措，恨不得扒开许青栀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搭错了筋！

　　 “对不起芊瑶，我知道你一直很担心我呆在他身边，现在又做了那么冒险的决定。”

　　 抬眸对上慕芊瑶的愠怒，许青栀以央求的姿态，继续劝慰着：“不过瑶瑶你放心，在爸妈的仇恨没报之前，我一定能在他身边安全活着。”

　　 “当真？”将信将疑地缓消着怒气，慕芊瑶直到看见她笃定点头，这才松了口气，“那好吧，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以我护你的心切，肯定会干出什么大事来！”

　　 “放心，我有分寸！”如释重负地搂过慕芊瑶的臂弯，许青栀带动着她的步伐，就往舱门外而出，“走吧，先送你回家，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好好聚！”

　　 “行吧！”

　　 ……

　　 一路舟车行驶着，许青栀先是命令司机驱车将慕芊瑶送到了家。

　　 车子停在慕家别墅前，二人先是三言两语寒暄了一番，聊完后，直到目睹了她进了家门，许青栀这才不舍着收回了目光。

　　 “开车，回别苑！”

　　 语气依旧是惯性的死气沉沉，她此刻更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无力垂着头。

　　 “好的，太太！”成明见她如此，也不好说什么，转头就向司机吩咐，“开车！”

　　 随着车子启动，许青栀就这么头倚着车窗，滞空了眸光，脑海里又重新翻转仙蒂的死讯。

　　 虽然仙蒂的死与自己并无太大关联，但同样作为女人，更何况她还曾帮过自己，心里难免还牵扯着痛。

　　 ‘想来仙蒂也是可怜，多好的一个人，只因为家人的牵连，受了不少苦，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也狠心折磨了她十年，这样想来，恐怕以后我的结局也会有几分像她！‘

　　 低垂了眸，心里的惆怅无意给她加了一丝痛楚。

　　 烦闷着打开车窗，趁着夜色微凉的风，许青栀仰头感受着凉意的拂晓，头僵直着靠在座椅上，缓缓合眸睡了过去。

　　 ———

　　 一小时后。

　　 车子终于抵达了南湾别苑，待车身停稳后，不知何时早已苏醒的许青栀，没等成明下车替她开车门，就快速下了车。

　　 ‘这个时候，院子里没开明灯，那他应该还没回来！’

　　 顺手关好车门，许青栀先是扫量了别苑一眼，这才确定着男人没有回来。

　　 “太太，你…”

　　 身后，没等刚下车的成明说什么，她已然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大厅而去。

　　 一路摸到进门的玄关处，许青栀先是慢悠悠地换了着鞋，丝毫没注意到昏暗的大厅落地窗前，立着男人冰冷的身影。

　　 直到换好鞋子，许青栀这才起了腰身，顺手开了灯。

　　 “北…北庭夜，你….”

　　 灯光照亮大厅的一瞬，许青栀只觉喉间发紧。

　　 男人虽与她隔了一段距离，但强大的压迫感却是直逼她眼前！

　　 “过来！”

　　 预想中的为难并没有临耳，北庭夜反倒是语气低沉地唤着她。

　　 而这反常的语气并没有令许青栀放松，无声回应间，那僵直的脊背撑着步伐，一步一步地忐忑着靠近他身边。

　　 “仙蒂死了，你有何感想？”

　　 察觉到女人走到了身旁，北庭夜抬手抽离了叼在嘴角的香烟，掸了掸烟灰，目不斜视地询问着她。

　　 “没什么感想，一面之缘的人，只是觉得可惜！”

　　 若不是在回来前早已酝酿完了悲伤的情绪，她大抵是装不出这份从容来。

　　 “是么？”勾唇冷笑间，北庭夜这才微微侧身，以居高临下的眸光视察着她，“我怎么瞅她临死前貌似对你的嘱托比对温然还要上心？”

　　 转头对上男人的眸光，许青栀饱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也许是觉得我跟她有所相同，多评了两句，至于温然，他的爱给得太迟！”

　　 “所以？”男人反问着。

　　 “所以她没什么好牵挂，倒不如关怀与自己相似的人！”

　　 都是女人，尽管没有目睹仙蒂生前最后的场景，但同样作为可怜的一份子，许青栀多少能从北庭夜的问话当中，体会到临死前对爱了十年的人那种妥协与放下，是有多失望。

　　 默了声，北庭夜也没辩驳她的话语，好似在品味着她所表达的话意！

　　 过了好一会，许青栀这才疲乏着开了口，打破了沉默，“北庭夜，我刚去机场接完芊瑶回家，有些累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洗漱休息？”

　　 “慢着！你就不问问仙蒂怎么死的，以及你所委托她办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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