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心拧干毛巾,递给了冬梅,看着冬梅轻轻地为叶清拭擦着脸。
她往叶清身上看去,只见那身烟罗长袍上染上了点点血迹,看得她的心底一阵阵惊跳,小心翼翼地问:“郡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冬梅闻言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叶清眼眸微动,一抹温柔的微笑在从眼底涌出,似安抚她道:“没什么事,天天在校场里转悠,总是会见点血的。”
她没有将事情全部告知禾苗,一来怕会吓到她,二来觉得没有必要与她细说。
“哦。”禾心微微点头,可是心里却不认为像叶清说的这么轻松,毕竟孔婷和方才的男人可是一脸的紧张。
想着方才萧彧清冷严峻的面容,禾心又问:“方才那人是谁啊?好生威武!”
叶清闻言再次看了眼禾心,不过她站在帐外,看不清她的神色。
叶清轻轻抚上肚子,道:“他便是殿下了。”
大萧朝的四皇子,她孩子的父亲。
禾心微微怔忡了片刻,喃喃道:“原来是殿下下!”
叶清是从京都回来的郡主,也是和离的王妃,几乎整个苏州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叶清会与当朝皇子和离,就连郡主府和方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不知道的,包括禾心在内。
她原本还以为,叶清所嫁的皇子长相粗鲁、所嫁非人,但如今一看,不仅身形高大、长相英俊,身上更是贵气逼人,与叶清反倒很是般配。
而且,看他的样子,对叶清紧张得很,不知为何两人会和离呢?
那位四皇子,到底紧张的是郡主、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冬梅将毛巾交还给禾心,拿过她方才找来的月牙衣裙,看到衣裳搭配了一条红蓝绸缎编织的腰带,自顾到衣柜里重新找了一条浅黄色的祥云腰带,让禾心过来一起为叶清换下。
禾心看着冬梅重新找来的腰带,眼神微动,但也没有说什么。
秋风拂面,带来片片落叶,萧彧站在走廊下看了一会院中,转身打量着这主院。
从楼梯上来,第一间是一个主厅,可在里面会客、吃食;第二间是书房,窗户微开,房门关着;第三间是叶清所在的寝室,空间宽敞;最后一间房间较小,房门紧关,估计是冬梅的住所。
萧彧走到书房外,推门而进。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大大的书桌,桌上摆放着许多文书。
书桌后是一个书柜,书柜旁有一个博古架,架上摆着两把长剑、一把长刀,再往右看去,有一张方桌和几张凳子。后面是一张屏风,萧彧走上前去,看到屏风后有一小床,床上却没有被子,估计叶清并没有在这里睡过。
萧彧往回书柜前,往上看去。
书柜上满满都是兵书、医书,还有许多生意之道,唯独少了叶清以往打发闲余时间的民间话本。
书柜左侧的柜子上,摆放着两盒全新未拆过的榫卯。
萧彧将榫卯盒子拿过,无奈地扯唇笑了下。
宣王府的那榫卯,她由于经常忙其他的事情,拼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拼完,还一直放在书房里。
那日他将和离书交给孔婷后,看着她没有拼完的榫卯,坐了下去,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将她未拼完的榫卯全部拼好,让吴管家弄来了一个高脚案,专门摆放那榫卯,并让吴管家每日清扫那上面的灰尘。
而现这郡主府上的榫卯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宣王府的那般体量大,但她却没有拆开过。
可见,她是真的忙。
萧彧转身坐到书桌后的大板椅上,看着桌上的文书。
叶清有一个习惯,处理完的文书会放在右侧,左侧的是未处理的,而中间前方摆放的,则是需要考量的。
萧彧拿过右侧上方的一个卷宗,上面盖着扬州知府的官司印,打开一看,是扬州最近水寇横行难除,请求长风营的水将前去协助抗击倭寇。
江浙一带出海航运较多,同时也招致了水寇前来打劫海上行运的商船。那些水寇不仅杀人越货,更是抢夺船上的女眷,不少商船损失惨重,叫苦连天,更有不少商船退出了航运这一行。
而扬州那片更是猖狂,虽然朝廷已多次派兵前来抗击,但那些水寇分布广泛、而且善于隐匿,每次两军交战时,那水寇都能够以少胜多,占据一定的优势。而且他们人数少,机动性很高,不会像朝廷士兵那像受到一些军中的限制。
卷宗写得很详细,同时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倭寇难除。
萧彧也有听说,长风营现在分成了两个校场,一个是方星辰负责的主校场,跟以往一般,负责陆上的作战训练;另外一个设在太湖,专门用作水战的训练。
估计扬州知府就是知道了太湖这一水战校场,所以才专门前来请求帮助的。
可是,抗击水寇又与青要山剿匪不一样,不知叶清和长风营能否应对得了。
萧彧放下手中的卷宗,将其重新放归原处,再往左侧看去。那里除了一些账簿以外,还有一封盖着苏州知府官印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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