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祯有些诧异,她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在东羽的皇宫再见到眼前的人。程翌一身青色锦服,凸显着他的气质不凡,此刻突然到访确实让主仆三人有些意外。
“公主,突然到访多有打扰。”程翌看着眼前的女子,比之前在及笄礼上见到的时候消瘦了一些,短短不过月余,那眼里璀璨的光芒却已然消失不见。可,她依旧笑脸相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平静。这让他心中有些心疼,明明才刚到十五的年纪,享受着最好的时光和爱,这强烈的反差,换成谁都难以接受,可她却坦然的接受了。
“二皇子殿下。”元祯朝他作揖,请他上座并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不知殿下突然来我这月华殿,是为何事?”
“哦,公主此行由我负责,想来了解下公主可有任何不适,我们可以提早做好安排。”其实程翌哪有那么多事,不外乎就是想找个理由来看看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罢了。
“二皇子少年成名,在云海以少年将军闻名,如我父皇一般,相信二皇子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元祯客气中带着疏离,让程翌心中难受。
“多谢公主,我~”程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元祯挥手打断。
“二皇子,元祯还有很多行李没有收拾,出发在即,就不多与您多数了,来日方长。日后在云海,还请多多关照。即日次,将军在上,请授小女一拜。”元祯稳稳当当向着程翌行了个大礼,一来感谢他之前的帮助,二来感谢他日后的照顾,但,也仅限于此。以前的光阴终会过去,谁又还会记得当初朦胧的相见。
程翌有些失落的走出月华殿,他知道小姑娘的意思,本就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如若不是那曲羌旋舞,他们甚至不会见面。可缘份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上天偏偏让他遇见,又如此快的想要从他手里剥夺。他怎可能甘心?
回到住处,程三依然等候在此,“如何?”
“殿下,已安排稳妥,我们的人已经混入山寨,并将消息放了出去,这帮人显然已经磨刀霍霍。”程三眼中闪着激动,好久没干过这事了,真是爽的让人急不可耐。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别忘了演戏演全套,你可是要反抗的。”程三听了主子的话立刻歇了菜,好有道理,他居然差点忘了。
算算时日,离他们出发的日子不远,黑袍男子也很少来月华殿,想来是他们回程在即,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元祯乐得清闲,她也没带什么,几身换洗的衣物,之前藏着的银票。春喜不解,疑惑的看着她:“公主,就带这么点吗?”
“嗯,带多了也用不上,再加上圣上还赐了我们那么多,完全够了。”元祯看着不远处的小屋,那间屋子里全是元启着人送过来的假装,她甚至都没有打开看过,也不关心。
这次陪嫁,小祥子和春喜都求着她,要带上他们,可是她全都拒绝了,因为她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更无法保证自己最终的归路。卧室里,两人跪在她面前,不停求着她:“公主,您带上我们吧,好歹有个照应。”
“是啊公主,带上我们吧,虽然奴才没有春喜姐能干,但奴才放心不下您,舍不得你啊。”小祥子抹着眼泪,情绪低落感染着他们。
“快起来吧,不带你们不是因为你们不好,而是不想耽误你们。云海太远了,我实在没法保证能护着你们周全。”元祯面露难色,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去和亲,可现在,她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拿什么去护住他们。
“公主,我们不怕,我们可以保护公主啊。如果公主不在,我们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春喜泪如雨下,照顾了十多年的公主,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管了。
元祯又岂会不知他们的心,可~哎,无奈,她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跪坐在地上,深情真切:“我深知你二人的心意,可,春喜,我不想连累你们,等我走后,你和小祥子就离开这里,出宫去,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好活着。说不定那天我回来了,还能有个依靠不是。说完,她起身来到密室,拿出两个小金盒子,分别交给两人:“这是我的心意,感念你们照顾我多年,从此你们的人生有你们自己负责,天涯海角,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公主~”春喜二人深知她的脾气,对于此事公主绝不会松口,这沉甸甸的盒子里,装着的是公主对他们的情感,打开盒子,里面一打厚厚的银票,还有一些之前的珠宝首饰,最下面压着的是两人的卖身契。小祥子性子软,受不了,最终嚎啕大哭。元祯无奈,耐心的等着他:“小祥子,你们主子无能,如果你没有入宫,一定会过得和寻常男子一般,娶妻生子,如果没遭此巨变,我一定给你找一个真心接受你的人,然后你们彼此有个照应。可惜,我做不到了。这些东西,是我的心意,等我走后,你们就拿着它,离宫,离得越远越好。”
这一晚,月华殿哭声不断,程三趴在屋顶看着都觉得心酸,可他很是不解,为何连一个体己之人都不带?他将这个疑惑也告诉了程翌,两人一主一仆,在屋子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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