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弗梅尔离去之后,一直沉默的加索伦斯特叹了口气。
“孩子……你该知道,我们是时候该歇歇了。”
“歇是歇不住的,族长。”郑彬头不禁看向门扉之外,依稀可以看到温迪戈众等人围在贝斯特旁边,目光灼灼的盯着这间屋子搭建成的营帐。
温迪戈等人,除却族长一直习惯呆着,每一个人都是那种闲不住的性子,莱塔尼亚的城市固然好,但对于他们而言,依旧不及卡兹戴尔那遍布雾气的山岭。
更何况……那里是萨卡兹的家园。
血面之下,郑彬眸子微敛,缓道。
“哪怕族长您想在这留下……大家伙都不会想在这待着的。”
“卡兹戴尔对于我们而言,已然是刻入血脉,我们不可能对卡兹戴尔陷入战乱的事情,视之不理。”
加索伦斯特摇了摇头:“只要我开口,大家伙都会服从……可是郑彬,你一直在战斗,萨米、高卢、还有巫王……”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将自己搞的遍体鳞伤……”
“我其实已经有些恐惧……害怕你会死在哪里,但是……”
“如果莱塔尼亚现在能收留住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走入战火之间呢?”
是的,数场战斗下,固然让温迪戈们获得了许多的名声与风光,但温迪戈众之内,依旧有着一些人,对于接下来的战事开始感到抵触。
如果能安享和平,谁还愿意迈步进入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
但很不巧……
郑彬想的更多。
此刻,加索伦斯特的话语,不经意间,让郑彬想起高卢尾声之后,登顶拉特兰运输舰上,教宗的话语。
—————
数月以前,高卢尾声之后,拉特兰运输舰位置。
甲板前沿,一个披着白袍罗服的白发老人,坐在属下搬来的座椅上,看着对面坐着的血面人影,低沉出声。
“血狱,你知道萨科塔,萨卡兹之间的区别吗?”
风絮流转,硝烟弥漫,教宗搭起手,凝视着天穹上的光日,有些感慨:“萨卡兹生来,就背负着斗争的血脉。”
“而萨科塔,又是被赐福的种族。”
“这好像跟你先前跟我所说的神傀种族不同。”郑彬听着教宗的话语,有些疑惑。
先前这个教宗所言,萨科塔均是神傀,但为什么……现在又说血脉赐福的种族呢?
“神傀是神傀,萨科塔是萨科塔,萨科塔的神傀也是神傀。”
教宗沉声:“在上个时代,华城……对,现在那瓜分的高卢城都,萨科塔、萨卡兹曾经被您……不,是人王与叶莺殿下所安排执法人员的职责。”
“正是万族来朝,没有任何偏见,所有人协调融合在一起,生存在一起的都市……”
“而在此期间,萨卡兹的生性激进,也被人王寻找方法压制。”
“但正如我先前所言……萨卡兹的血脉……是斗争,是战争,是暴戾,是血腥,是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您应该猜到了。”
教宗指着天穹之上,某个碎裂的星体:“那里曾经是神庭所在,也是神王执掌世界本源的位置。”
“但凡世界走序,必有阴阳,漫长的神族统治下,尸骨、腥血遍地,于是……神庭找到了一个方法,一个祂们一直以来运用的方法。”
“那便是祸水东引,让一部分人,承受着世界崩溃的愤怒与仇恨……这就是最初的萨卡兹。”
“萨卡兹……他们背负着世界的诅咒,以及世界的血腥,生来就被设定好了斗争的宿命。”
“即便人王二次登上神庭,破坏世界本源秩序,让万族所有族群觉醒源技……但萨卡兹的宿命依旧无法根治。”
“时至如今……不知多少岁月,萨卡兹……依旧被血腥的宿命所缠绕,对于他们而言,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解脱。”
讲到这,教宗叹气一声:“所以……血狱,你要带着温迪戈们前往莱塔尼亚,终止巫王的统治,在我看来,实属是一件……蠢事。”
郑彬摇头,搭坐在萨科塔等人搭来的座椅上,沉言道:“有些蠢事,总得有人去做。”
教宗低声喃喃:“你如果是他,你便不蠢,可你不是他,那只能是件蠢事了。”
“……”
教宗见郑彬不语,继续道:“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同样的事,便可看出彼此之间的高低。”
他看着甲板上玩闹的萨科塔们,低声道:“这里的神傀……是过去,曾经的萨科塔,包括你刚刚摸着头的阿蒂拉娜,她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死亡,被我用神魂所救……化作神傀。”
“赋予神魂神力的生魂,她们的身体再也停滞住了发育,但饶是如此,她们也会成为你的助力,你完全可以在我的联名,以及她们的帮助下,入驻拉特兰,成为拉特兰中的一代议长,我完全可以……”
教宗话还没说完,郑彬已是开口:“萨科塔……萨卡兹,教宗冕下,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们萨科塔将彼此性命当作玩闹的一幕,我想到了什么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