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舰外层,荒地。
天光残辉,道道浮光敛去,又是一日黄昏。
加索伦斯特遥望着远处的落入山群的红阳,目光深沉。
他又转头,看向身下那细微的篝火。
篝火在不断燃烧,道道星火间不断碰撞,发出破灭与交火的新声,最后只剩下空寂的残烟。
“族长。”
一声人言,他缓缓回过头来,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来者自然是郑彬,他看着依旧如往在面前烤火的加索伦斯特,摇头失笑:“族长,我好像每次都能看见您…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加索伦斯特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但凡休息都是呆在族群之外的地方,像是一块古朴的山石,伫立不动,守望着众人。
“烘——!”
血面人抬起手,往面前的篝火交接上点点火柴,使得这方的黯淡缓缓变得明亮。
“族长,您为什么不待在长空舰里面呢?”
“没有那个必要。”
加索伦斯特摇摇头,缓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不需要,孩子。”
“比起那些…”他冷不丁道:“你要是觉得我容易寂寞,那还不如赶紧让加索琳娜给我生个孙女……”
“额…”
人的言语交谈总是从浅薄进入深层,而对于郑彬却是不一样。
他不需要用什么话术来与面前的温迪戈攀关系,而是……他想说便说。
“再过段时间吧,族长…”
加索伦斯特沉声道:“老实说,孩子,你现在应该好好珍惜,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
“加索琳娜虽然有点憨傻,但本性不坏,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些。”
郑彬沉重的点头,沉声道:“是,我绝对不会辜负她。”
“嗯,有你这么一言,我放心了。”
加索伦斯特闭上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所以乌萨斯针对高卢的攻势,是怎么商议?”
“在三日之后,乌萨斯方会集合兵势,直接攻入高卢边线进行驻守,然后号召维多利亚、莱塔尼亚、各小国等众,进行讨论……”
加索伦斯特疑惑出声:“乌萨斯打算在别人家门口开会讨论?”
“科西切大公给了我点消息,乌萨斯会直接进行军演。”
“军演?”
“是的,”血面之下,郑彬嘴角咧起,低笑道:“当下乌萨斯所有的兵锋势力,西北的将领所属也会尽数聚集。”
“也就是说……我那胞弟也会过来吗?”
‘咔啦…咔啦……’
面前的篝火忽的变得黯淡些许,郑彬往前投递几根柴火,感知着四处遍峋的寒风,低叹一声:“族长,你有没有后悔,听我的想法?”
加索伦斯特低笑几声,道:“怎么…事到如今,你后悔了?”
“后悔倒不是…”郑彬闭上双眼,沉思片刻,道:“这段时间,我总有些多余的记忆出现,我不清楚……那个人是不是我。”
“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过去,并感同身受,可是……”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
加索伦斯特听着郑彬的怀疑,嘴角咧起:“是不是你,重要吗?”
“你现在在这里。”
“你是温迪戈的郑统领,也是温迪戈的血狱,不是吗?”
“咳……”
温迪戈的血狱……
这个名号一开始还是听科西切所言,后来在战场之上各处流传,已然人尽皆知温迪戈血狱之名。
但郑彬听着就很是……膈应。
“明日,我们会随同乌萨斯一方联合攻势…”
“目标是接连五座城市,由我等开辟缺口,乌萨斯军官二度攻入……”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
郑彬抬起头,望着加索伦斯特道:“我等的对手,毕竟是邪魔之流,敌人并非王境,而是寻常军伍士兵,我等在这种战争之中,若不处于无路可退的情况下,近乎无人可敌。”
“所以?”
“三日之后的总会,族长您要一起来吗?”
“我等是代表卡兹戴尔,若有人代表,族长您当之无愧。”
这是近乎代表着卡兹戴尔首面的位置,若是作为代表,加索伦斯特自然会人尽皆知。
近乎权势、次则声名。
更被说……此次共同商议的存在皆是各国顶流权势层次的勋贵,若是有任何功利性的萨卡兹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这位年过半载的温迪戈摇了摇头。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孩子。”
“如果是我的胞弟,我很乐意将这个机会让给他,然而他已并非代表着卡兹戴尔……”
加索伦斯特举手沉思,思考片刻后,道:“要不你带加索琳娜过去?”
郑彬点头:“也可以,就当让加索琳娜长长见识。”
“那好,就这么定了。”
二者又是望着篝火陷入沉思,听着周遭寂灭般的空洞声响,二者毫无生息,就像一大一小两道岩石伫立在这片荒野之上。
不过前者是为了减少身体消耗,陷入假寐,后者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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