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小时动画片，魏川凛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浴室，往浴缸里放水给她泡澡。

　　 当晚，两人谁也没有提分房睡的事儿，一前一后走进了主卧，十分默契。

　　 她趴在他的怀里摸着他的耳垂，他没有讲睡前故事，“你今天第一次看网球比赛，感觉如何？”

　　 “很像羽毛球，但球从地上弹起来才接，所以感觉没有羽毛球激烈。看着球飞来飞去，我很想知道到底谁会胜利。”

　　 “你喜不喜欢网球？”

　　 “我没有打过，不知道，但看网球赛很好玩。”她在黑暗中仰起头，“比赛赢了的人，会有奖金吗？”

　　 “当然。每年的奖金不一样，今年冠军的奖金高达三百万欧元，折合成人民币两千三百多万。男女单打亚军奖金一百七十万欧元，折合成人民币一千三百多万。”

　　 花西阅上数学课，教过她数位表。

　　 她默默在心里数了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直接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打一场比赛能挣这么多钱？！”

　　 他要的就是她震惊好奇的效果。

　　 “不可思议吧？”

　　 他闭着眼睛，唇上露出微笑，缓缓道来，“普通人家的小孩，父母没有远见，也没有家世背景支撑，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冯政源就是这样的小孩，所以他说的‘把书念好，先有本事养活自己，才有资格谈兴趣爱好’，这话没有错，但不合适你、不利于你的发展。”

　　 早年在冯家庄时，她家和冯政源家是邻居，对他家情况很清楚。

　　 他家条件在当时的村里还算不错，但和魏川凛家根本没得比。

　　 魏家是别墅庄园，冯家是三间泥土砖房，一间用来做灶房，一间父母住，另一间房摆了两张床，一张给两个儿子睡，靠近门口这张给女儿睡。

　　 “读书固然很重要，但实际上，任何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都会成功，包括我们的兴趣爱好。”

　　 “真的吗？”她又躺到他怀里。

　　 “这次比赛的冠军黎珊，她小时候家里很穷，学习成绩不好，但她有个眼界开阔的母亲。”

　　 “她母亲没有逼迫她学习跟别人拼成绩，而是为她更换赛道。将她带到城里学习舞蹈、练球、游泳，最后在打羽毛球时被网球教练选上了。”

　　 “黎珊喜欢网球，天天刻苦训练，别人都睡觉了，她还在训练，所以每次在比赛中都拿到了非常好的成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认识她？”她好奇道。

　　 “这些故事新闻杂志写过了。”他说，“我也认识她，我喜欢打网球，和她一起切磋过几次。”

　　 “那她打球一定挣了很多钱吧？”她格外关注这个问题，想知道别人都是怎么挣钱的。

　　 “比赛奖金只是她收入的一部分。比赛得了冠军，大家都知道她，知名度提升了，商业价值就上来了。”

　　 他耐心地给她讲解，“电视媒体会请她上节目、做访谈，时尚杂志邀请她拍封面、做采访，品牌请她做代言，赛事请她当裁判，这些收入不比比赛奖金少。”

　　 她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震撼，想法开始动摇，质疑某些根植于心的观念，捏揉他耳垂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可是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名叫黎珊的网球冠军呀。”她的语气中有种看透生死的淡然。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让知道，读书是普通人家的唯一出路，但不是你唯一能养活自己的方式。”

　　 他温和地说，“你把兴趣爱好做到极致了，将来养活自己也不成问题。”

　　 她没有说话，脑海里思考消化他的话，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梅元瑾比他起得早，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他睁开半只眼睛，看到她穿戴整齐，难得没有起床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闭上了眼睛，下巴搁在她肩上蹭了蹭，嗓音沙哑，“再睡会儿。”

　　 “我好饿。”

　　 “管家来上班了，他给你准备吃的。”

　　 她走到餐厅，餐桌上摆着两份很经典的西式早餐——

　　 几块牛排，烤得焦脆的面包上放着嫩滑蛋，几块培根包着芦笋，一小把蓝莓，七八颗圣女果和五片无花果，还有一杯牛奶，一杯咖啡。

　　 她不喜欢喝咖啡，选了牛奶。吃完了早餐，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可惜都是英文的，她看不懂。

　　 窗边的小桌子上有一大沓画纸和一筒彩色马克笔，窗台外面正好有个画架和凳子。

　　 她轻手轻脚走回卧室瞧了一眼，魏川凛还在昏睡中，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她回到客厅，拿了画纸和画笔，走到窗台外，固定好画纸，坐在凳子，拿起画笔，着手画画。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大片大片的云飘浮在空中，对面的马路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侧对面就是公园的大门，三两结伴的游人，断断续续走进公园。进了大门最先看到的是一座大喷泉，他坐在窗台的位置，将小半个公园收入眼底。

　　 她先用铅笔画线稿打底，最后采用彩色马克笔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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