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工友们纷纷洗手领盒饭。

　　 陈兵快步朝杨伟走去，说道：“我这几天都领两份盒饭，给我哥一份，等老朱回来我就该去补习读书了。”

　　 杨伟明白陈兵的意思：这小子不跟他吃一个月免费的午饭了，这段时间给他哥俩管午饭就行了。自然痛快地答应了。

　　 吃完午饭，工人们有的找地方躺一会，有的则是看领导耍牌，而陈兵则是带着陈灿走到挖机前面，解释挖机的工作原理。

　　 陈百胜前来看了一会，叮嘱注意安全，随即看牌去了，秋芬担心老公手痒，跟着监管去了。

　　 陈灿开机试验了一把，前进与后退，自然没有什么难的，操纵铲斗开挖，移动摆臂，倾倒泥土，陈灿则是手忙脚乱。

　　 大约一刻钟后，陈兵说道：“好了，今天就先练到这了，到河边去捡鹅卵石吧！”

　　 “多玩一会挖土机吧！鹅卵石那玩意有什么意思？”

　　 “拿回家养，我上次捡了半桶，今天再捡半桶，明天再捡半桶，买一个大水缸，底下铺满鹅卵石，水里养几条金鱼，水面养浮萍或者睡莲。”

　　 “养那些玩意干什么？有什么用？”

　　 “养气，去不去？”

　　 “不去，我去看打牌。”

　　 “5元，去不去？”

　　 听见有5元钱可挣，陈灿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说道：“打牌有什么好看的，你一个人捡石头很无聊，我陪你去。”

　　 这条没有名字的河流，不知经过了多少村庄，日夜不停自西向东不知疲倦地流淌，到了兰山岭突然向南拐了一个大弯，再向东而去。

　　 河滩处，一大片都是裸露的鹅卵石，色泽不一，大小不一，有的色泽如玉，有的色泽若金，有的自带纹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挑选自己喜欢的就是了。

　　 不到十分钟，就挑选了大半桶，有陈灿这个大力士，陈兵决定把桶装满。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藏匿“袁大头”的计划，即便“袁大头”还没有拿到手。

　　 鹅卵石绝不可少。

　　 兄弟两共提着满满一桶鹅卵石到工地时，牌局已经结束，蔡五八正吆喝着“开工了。”

　　 见老吴盯着一桶石头，这老阴货生性多疑，陈兵说道：“老哥，我把石头倒进袋子里，你下午到北边山坡那边帮我挖葛根。”

　　 不待陈灿答应，陈兵将石头倒在地上，将空桶递给陈灿，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不让你白忙活，下午尽量多挖点葛根，奖励10元钱。”

　　 “捡石头5元，挖葛根10元，大妈做一天工也就15元，有搞头。”陈灿的心声钻进陈兵的脑海。

　　 陈灿接过胶桶，在工地上找了一把锄头，说道：“钱不浅的无所谓，主要是你需要葛根。”随即，心情愉快地朝陈兵指的北边山丘走去。

　　 陈兵在老吴眼皮子底下将河边捡的石头装进蛇皮袋，边捡边说：“吴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的人我不说的。”

　　 然后，故意停住。

　　 老吴见陈兵捡这么多石头，正想问个究竟，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更重了，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知道的事，想必很稀奇。”

　　 “这石头，放在水里养，每天换一次水，石头会长大的。”

　　 老吴正拧开杯盖喝茶，听陈兵这么一说，一口凉茶从口中喷涌而去，心里暗骂道：“这家伙是个疯子，石头还能长大。”

　　 “你别不相信，人能长大，石头自然就能长大，人是人他妈生的，石头是石头它妈生的。”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老吴丢下这句话，赶紧开溜。

　　 老吴边走边想：“要是被人听见我跟这疯子说这些幼稚的话题，要被人笑死，离这家伙远一点。”

　　 老吴不知道的是，这正是陈兵的计谋，让老吴远离自己，老吴盯着他，夺取“袁大头”会走漏风声。

　　 老吴不知不觉成了陈兵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另外一枚棋子则是陈灿了。

　　 夕阳西下，晚霞悠悠，余光中，北边的山丘远远望去呈现紫红色。陈灿昂首阔步回到工地，桶是空桶，手中提着根一米有余的葛根。

　　 “大伯，大妈，快看，我挖的葛根王。”

　　 众人见到无不夸赞几句。

　　 陈兵原本只想陈灿这枚棋子在北边山丘营造一点气氛，没想到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毫不吝惜地从口袋里掏出“芳草”洗衣粉的塑料薄膜包装袋，从里面抽出一张5元，说道：“这是捡石头的报酬。”又抽出一张10元，说道：“这是挖葛根的报酬。”

　　 陈灿嘴里说着“不用给钱。”手却很诚实而迅速的接过陈兵递来的15元，那快如闪电般的动作好像害怕陈兵下一秒反悔似的。

　　 启明星升起，天色渐暗，“下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陈百胜载着秋芬，陈灿载着石头，陈兵载着葛根王，一行四人打道回府。

　　 “百胜这儿子真是个疯子。”一个瘦得像豆芽的工友说道。

　　 蔡五八说道：“此话怎讲？”

　　 “百胜的老婆做一天小工，一天的工钱也就15块，它儿子倒好，不眨眼就花了1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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