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一百多张票券，居然花了小二百块钱，合下来，一张票要一块钱了。

　　 不过也是，方想拿的都是一斤的票券，面额小的他也不稀罕。

　　 上次从辅导员那里领工资的时候，就给了不少的工业券。

　　 但大多都是小面额的，数量也有限。

　　 方妈妈之前攒了好几年的票，这半年来，基本上让方想给祸祸完了。

　　 这下正好，补了这么多票，够用一阵子了。

　　 看看天色还早，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方想干脆骑上自行车，直奔大栅栏22号。

　　 瞅准了张一元茶庄的招牌，刚走了进去。

　　 就发现迎面墙上居然写了一句话。

　　 “严禁殴打顾客”

　　 看着那斗大的字，把方想给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离谱的提醒。

　　 “这茶叶怎么卖来着？”

　　 方想在柜台前瞅了半天，看着那些摆得满满当当的茶叶罐。

　　 上面写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也看不懂，干脆直接问了。

　　 没想到柜台里面那个三十多岁的服务员，打着哈欠，跟没听到一样。

　　 方想顿时明白了，那句严禁殴打顾客的标语，是怎么来的了。

　　 看了看柜台后面的那些服务员，一个个都眼睛朝天。

　　 对上门的顾客爱搭不理的，这才想起来。

　　 如今这茶庄，应该是公私合营。

　　 这里上班的服务员，也都是有编制的。

　　 而且，全都是三、五十岁的妇女，那战斗力，不用想，绝对杠杠的。

　　 方想看着这个打着瞌睡的服务员，有些无奈。

　　 干脆转头扫了一圈，终于发现一个看起来比较热情一点的服务员。

　　 走到面前，才发现，原来是个妹子。

　　 看面相，应该是年龄不大，刚毕业不久。

　　 挺负责任的对顾客讲解着不同价位的茶叶。

　　 因此，这姑娘身边围了不少卖茶的顾客。

　　 而其他服务员身边，则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这儿最贵的茶叶是哪个？怎么卖的？”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了方想。

　　 “您是送人还是自己喝啊？

　　 送人的话，这款拿过奖的龙豪，最合适不过了。

　　 要是自己喝的话，您拿点高碎或者高沫就行。

　　 价格便宜不少，味道倒是一样的，就是卖相不太好。”

　　 这小姑娘不但热心，还挺负责任的，讲的很清楚。

　　 “我准备过年送人来着。”

　　 方想解释了一下。

　　 “那您要多少，我给您包好看点。”

　　 小姑娘笑的很甜。

　　 “来二十斤吧，一斤一个包装行吗？”

　　 方想思索了一下，茶叶这东西，可以放空间里。

　　 就算一下子送不完，也可以留着自己喝，或者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干脆一次性多要点。

　　 “哟，还二十斤呢，上这儿显摆来了，买得起吗？！”

　　 方想刚一开口，柜台后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转过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服务员，嘴里还在嗑着瓜子。

　　 “送礼也送不了那么多，您要一两斤也可以。

　　 三两给您包一个袋子，拿出去也不掉面儿。”

　　 就在方想纳闷，他也没招惹人的时候，小姑娘倒是马上开口打算解围了。

　　 “没事，我就要二十斤。”

　　 方想没打算搭理那个服务员，对着小姑娘点了点头。

　　 “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象呢！

　　 知道这茶叶多少钱一斤嘛！有那么多票和钱嘛！”

　　 那个服务员嘴皮子上下翻腾着，吐着瓜子皮，又在阴阳怪气了起来。

　　 “数数，够不够。”

　　 方想瞥了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茶票，放在了柜台上。

　　 “嘶。。。。。。”

　　 顿时周围响起了吸气声。

　　 寻常人家，一个月，最多也就配发一张一两的茶叶票。

　　 基本上就够一家人用了。

　　 而不爱喝茶，或者条件不怎么好的人，都拿着茶票去换些其他的用得着的票。

　　 哪里见过手里攥着这么多票的人。

　　 “一斤得要五块钱呢，您确定要二十斤吗？”

　　 这时，连柜台里那小姑娘的眼都有些直了。

　　 刚才阴阳怪气的服务员，看着那些票，也不敢吱声了。

　　 能拿出这么多票的，自然不会缺买茶的钱。

　　 “嗯，包二十斤。”

　　 方想继续摸出了十张大团结，放在柜台上。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人家都是去买奢侈品、豪车什么的，才会遇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情况。

　　 没想到，自己买个茶叶，居然也能遇到这种人，真是稀罕事儿。

　　 怪不得墙上写着严禁殴打顾客这样的标语。

　　 看来，这些服务员以前，没少干过类似的事。

　　 “切。。。说不好这些票和钱，是怎么来的呢。”

　　 就在小姑娘认真的包茶叶的时候，那个嗑瓜子的服务员。

　　 再度阴阳怪气了一句。

　　 不过所有人都跟没听见一样，似乎对这种情况都已司空见惯。

　　 见没人捧哏，那服务员也觉得没意思，装作忙碌的样子，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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