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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脱水的鱼

  淳祈帝来云晖宫之日,正是冬至。

   皇后大病初愈,无心无力也不必在此时操办团圆宴。

   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朝堂大乱,但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不可废。

   祭天在天坛,只消得一个上午。

   所有还活着能自由出行的官员齐聚,面面相觑,与淳祈帝的气定神闲对比鲜明。

   四下瞧瞧谁人不在,各自心里也该有计较。

   淳祈帝虽没发令,但一道圣旨的距离能有多远?

   死人,也得挑日子。

   只能叹服,恭敬吾皇万岁。

   既尘埃落定,出了华阳殿,便无需幽居华阳殿。

   淳祈帝来的时候,大雪纷飞,绒白的雪花点缀在黑色的裘帽,狐毛斗篷下是未来得及更换的明黄龙袍。

   太监的唱和叫销雪猝不及防,拽了个烟霞色缎面披风就急匆匆出殿相迎。

   两拨人就这般撞上,真有风雪归人之感。

   “臣妾给陛下请安。”

   概是许久未见,从淳祈帝的角度瞧,少女的脸未褪完全婴儿肥,身量却如抽条的柳枝娉婷,是清水芙蓉多了三分娇媚。

   “爱妃免礼。”

   销雪搭上淳祈帝的手,抬头,映入眼帘是微弯的眉眼,里头荡漾着春江水。

   被这般眼神注视,似乎要产生被爱意包裹的错觉。

   销雪也笑,眉山远黛,秋水横波,又撩动谁人心弦。

   “爱妃近来做甚?”

   两人携手入殿,各自脱下外袍。

   “妾整日呆在殿内,除却琴棋书画也就赏雪喝茶,不过是没滋没味等待。再有呢,就是思念思念,想着陛下是否吃好睡好,何时何日再与妾相见?”

   淳祈帝心头泛上莫名酸疼,敛起笑意,竟被人紧紧相拥。

   那点力道箍不疼淳祈帝,却灼烧着帝王的皮囊。

   淳祈帝叹气,摸了摸埋在他身前的脑袋:“好了,朕这不是来了么。”

   销雪咬着内唇,把最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总算抬头,水光未褪的眼下是似有若无的泪痕,此时无声胜有声。

   淳祈帝的手抚上销雪的脸,大拇指在销雪眼下摩挲:“既是想朕忧朕,如何不来华阳殿寻朕?”

   销雪扭头,拉着淳祈帝入座:“陛下还说呢,是嫌去您那宫里的嫔妃还不够多?知道您没事便好,妾才不想在这当头烦您反叫您生厌。”

   淳祈帝揽过销雪的腰,坐:“爱妃倒是会揣摩朕的心意。”

   “天意难测,妾哪里敢?说来今儿是冬至,妾特叫人包了饺子,牛肉馅猪肉馅羊肉馅,还有那豆腐香菇的,陛下可要尝尝?”

   淳祈帝行程匆忙,确实未好好用膳,但佳人在侧早消去口腹之欲。

   淳祈帝一把将人拦腰抱起:“爱妃才堪当朕的午膳。”

   销雪脸一热,声音细若蚊蝇:“陛下您坏。”

   淳祈帝闷笑,就这样把人抱入内室:“给朕宽衣,恩?”

   销雪瞧着精细繁琐的龙袍,嘟嘴:“妾不会。”

   “朕教你。”

   脱衣也是项大工程,特别是当手指若有若无摩挲过肌肉纹理。

   等淳祈帝只剩下里衣,好整以暇瞧美人罗衫渐退。

   桃夭色的肚兜掐着银丝线,衬着肌肤甚雪。

   青丝如瀑桃花面,延颈秀项杨柳腰。

   莲步轻移,罗帐垂帘。

   屋檐上的雪化作冰柱滴露,屋子里的人身影盘错咿呀成曲。

   人生喜事莫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淳祈帝雄心抱负还未宣泄,中央集权再多一点,本是好事将至恰逢得一心人。

   压抑的兴奋和喜悦便化作蛮横的欲念。

   是缠绵的吻化身脱水的鱼。

   是熨帖到肿痛化作未干的泪。

   是雪白的肌肤红梅点点印上掐痕。

   是柔韧的肢体泛酸泛麻翻来覆去。

   她说不行了,他说再忍忍。

   身体不受控制,快感窜行髓骸。

   庭院里的雪停下,风都是刺骨冰凉。

   殿堂中的手紧握,她哭着说要死了。

   空气是腻稠湿热,他笑着说不会的。

   淳祈帝的唇轻轻碰上被吮到红肿的唇瓣,怜惜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根:“辛苦爱妃了。”

   销雪颤着身子喘着气,发软地环住淳祈帝的腰,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

   其实,说句扫兴的,在情迷之中,销雪觉得恶心。

   人不过是比动物多了几分思想,但也脱离不了野兽行径。

   她又与妓子何异。

   好在身体习惯了,这无用的情绪被逼散去。

   等淳祈帝醒来,院子里又开始下雪了,冷风吹着窗棂窸窸窣窣。

   殿外挂起大大小小的灯笼,室内烛火葳蕤未散靡靡,金丝炭响着细碎噼啪声。

   怀里的人呼吸浅浅,柔嫩的脸颊透着蒸腾的粉,锦被被少女的香气浸染,真有岁月静好之意,似乎将日子停留在这刻并无不可。

   淳祈帝捏了捏销雪的脸颊,引得人闷哼,动作就愈发不停。

   销雪醒来了,本就乏累还被人捉弄,心情不好,气鼓鼓把人手拽开。

   还没转过身,就被淳祈帝掐着下巴咬了一口。

   销雪又惊又怒,捂住唇:“还未洗漱呢!”淳祈帝奇怪,怎么有人能一举一动都生动可爱,心里痒痒的,喉结滚动:“朕都不嫌弃。”

   这可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是形象,形象!

   待二人洗漱一番,销雪只觉浑身清爽,按了摩抹了药,重新活过来,后知后觉有了饿意。

   “月白,几时了?”

   “娘娘,亥时二刻。”

   “褥子都叫人换了,今儿的饺子你们可都分了?”

   “都备好放在小厨房了,奴婢们还都等着充仪尝味呢。”

   “滑头,今儿冬至,团圆的好日子,一会儿吩咐人上晚膳,你就能着人把剩下的都煮了分下去,也是讨个好彩头。本宫本是打算着叫云晖宫热闹热闹,但赶不上变化,每人再分些碎银。”

   月白笑:“陛下能来云晖宫就是最好的变化,这理云晖宫的婢子们都该懂得。娘娘的心意奴婢会好好传达,好歹云晖宫也算奴婢们的家。”

   “月白,有你真好,叫本宫省得操心。”

   月白难得脸红:“都是婢子本分。”

   销雪掐了掐月白的脸:“好了,逗你呢,帮本宫更衣了。”

   销雪的动作很轻,但手上水珠未干,触感不可谓不强烈。

   月白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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