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雀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一个方向。
“等下，我还有点事没有处理。”纪雀道，转头看向黑袍人。
“去一趟海上。”
“走啊。”久清图应声，“做你们的任务去吧，我们还有事儿忙呢。”
说完，就挥别了林初暖一行人。
林初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里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太多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信息涌入脑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信息。
纪雀回来了。
失踪了十年。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纪雀是进入冰封秘境里的。
少有知晓此事的修习院和总府老师，没有人提过她的去处。
就这样消失了整整十年。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久清图老师……
她刚才如果没有听错，那个黑袍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老师的啊。
可是老师……不是在多年前已经……
到现在，林初暖还记得那个让人恐惧而绝望的夜晚。
记得巫觋师老师们冲到最前面的义无反顾。
记得久清老师被吸干的躯体……
时隔多年，她竟然恍惚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当初久清图醒过来的时候，只有那几个知情人。
后来他也并没有去修习院继续任教，而是穿着黑袍遮盖着自己。
故而除了那几个知情人，其他人并不知晓他的存在。
甚至是久清家都不知道。
以为他已经死去。
在林初暖怔愣的目光里，两个身影越来越远。
终于，两人走到了冰封之海上。
纪雀盯着海面。
冰封之海上早没了当年她留下的痕迹，厚厚的冰层甚至都看不清海里的情景。
纪雀在冰封之海上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鳄鲨的身影。
她板起了脸。
“你在找什么？”
“鳄鲨。”
久清图当初也在光屏上见过纪雀被鳄鲨追杀的场景，一时间无语。
这么记仇……
“下次你自己来报仇吧，有我在，它们不会出现的。”
听着久清图的声音，纪雀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我身上有圣子的力量，这冰封之境就是因圣子而成，这里所有的一切生灵，都会惧怕。”久清图道。
纪雀沉默着。
骂了一句。
然后转头跟着久清图，“走吧，出去了。”
纪雀又看向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她之前进去的万蛇窟的方向。
但随着墓地的移动，万蛇窟也移动了。只是移动的方向都不一样。
在坟墓移到万蛇窟之前，里面镇压的大蛇只会陷入沉睡。
久清图顺着纪雀看着的方向瞧了一眼，语气无波地道，“相见必有一死。”
人神与魔注定是生死对立面。
总不可能因为心软将他放出秘境。
那是圣子付出自己的生命才镇压的魔物。
因为心软……放他出去屠戮天下凡人，那真就可以直接加入魔族了。
相见，他们就必须要出手。
杀了他，或者被他杀。
所以干脆就不见。
纪雀收回了目光，没说话，但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久清图。
走了一会儿，久清图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拿着手杖。
开始左右打量着，想着怎么融合这两样。
最后想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向纪雀，“我觉得要给这个武器取个名字。”
纪雀看向他。
“不是叫碎苍杖吗？”
圣子的武器，那根手杖，名为“碎苍杖”。
“那都分成两半了，难不成两个用一个名字？”
“而且我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了，不够霸气。”久清图道，“我出去之后勤加修炼，定有一日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存在。”
“武器自然也要有个霸气的名字！”
他说得理直气壮。
“霸气？”纪雀随口道，“多霸气？”
“就叫‘天霸’！”久清图认真说道，越念越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很霸气。
“咱们两武器是同源，我的外杖叫‘天霸杖’，你的内杖叫‘地霸杖’，如何？”
纪雀看着他，嘴角扯了扯。
“换个。”
“换个那你来想。”
“那就叫这个吧。”纪雀说着，拍了拍腰间别着的细杖，“地霸在此。”
久清图将手里的外杖一挥，挥出了一个漂亮的挽花。
“天霸在此！”
另一只手的伞打开，直接飘了起来。
纪雀赶紧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天霸杖……
这么远的路，她可不想徒步。
不知过了多久，久清图停了下来。
两人终于站到了秘境出口处。
而此时出口大开，一阵光晕里，便能见到外面鼎沸的人群。
当初进来的位置是一个杂草丛生的谷底，如今成了偌大而宽广的明亮广场。
从前进来时走过的那条狭小洞口和甬道，也成了一个玉石砌成的高台。
两人光是站在出口，还未出去，便能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
无数人等候在下面。
最前方，是一个长身而立的紫衫男子，仰着头认真地看着入口的方向。
旁边站着总府的老师们，紧随其后就是修习院的长垣老师，和其他几个熟悉的面孔。
久清图“啧”了一声，不由感叹，“看起来总府这些年发展很不错嘛。”
秘境出口都截然不同了。
纪雀深以为然。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真羡慕。
在羡慕里，两人朝着出口走去。
而与此同时，总府广场中——
他们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头上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炎热伴随着躁动蔓延。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躁。
当两个身影从秘境的出口光晕中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
焦躁也在这一刻散去。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盯着上方的两个人影。
神色各异。
长垣握紧的手松开，即使一言不发也难掩眼中的激动。
旁边的第五意几个知晓内情的老师更是兴奋地握拳低呼。
“出来了出来了！”
寂生焉站在旁边，也看着那个身影。
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
十年了啊。
整整十年……
他终于等到了。
广场中那些沸腾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高台上的两人。
特别是纪雀。
对她来说，她就是进去了一趟秘境。
仅此而已。
纪雀准备下去。
在无数的注视目光中，她抬起了脚，只是步子还没落下，突然一声巨响！
贯彻天地！！！
“轰隆！轰隆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