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宫,寒凉殿。
在那宽敞殿堂之内,一个身着鲜艳夺目的红色锦袄的小丫头宛如一只灵动的小鸟般欢快地奔跑着。她怀抱着一只同样红彤彤的绣球。
这小丫头双颊绯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惹人喜爱;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她那娇小的身躯在偌大的殿堂里显得格外渺小,但却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整个殿堂都回荡着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给这片原本冷清的大殿注入了一股鲜活的气息。
“二丫,你在哪呢?”叶霓裳一身白衣慢悠悠地穿过大殿,“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一只通红的绣球从厚重的帷幔后面滚了出来。
叶霓裳蹲在地上,拾起那只绣球。
“我数到三,三……”
“宫主!”玲珑两眼通红地闯了进来,“少主……少主已经多日未进饮食了,他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叶霓裳抛着绣球,绣球上的银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悦耳动听。
“既然他这么喜欢自虐,难得他喜欢。随他去吧!本宫这个儿子啊,你给他金山银山,给他权势,他偏偏想要自由。自由?呵呵。”那女人笑得极难看,“我被困凤吟谷一晃七年,才觉自由确实是个好东西。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呢?”
一个粉嘟嘟红扑扑的小孩儿从帷幔后走出来,乌黑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玲珑。
“嘟嘟,嘟嘟!”那孩子说着谁也不懂的话。
“她在说什么?”叶霓裳大为不解。
“她问少主……”玲珑看着那孩子,心里说不上来的厌恶。
“你叫他什么?嘟嘟?”叶霓裳掉头看了玲珑一眼,“这孩子真的是寒儿的骨血?”
“……”玲珑不说话,她只眼见他疼这孩子眼珠子似的,若不是他跟那丫头的野种他岂会如此疼惜?
“你阿娘呢?”叶霓裳蹲下,伸手去拉那孩子的手。
二丫见鬼似地避开。
“宫主,少主子他……他高热不退,宫里的药师都……都说……”一碧衣侍女慌乱乱地走进来,伏地而拜。
“宫主,少主他连日未进饮食,身子虚弱……求您救救他吧!”玲珑苦苦哀求道。
“他打的什么主意,你们不知吗?他想出宫去。我这昆仑宫就这么不待见他?”叶霓裳冷冷道。“我昆仑宫已后继有人,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不要也罢!”
“宫主!求您救救少主!!”玲珑扑通一声跪倒于地,磕头如捣蒜。
“二丫,你随我去看看那个不听话的阿爷,好不好?”叶霓裳伸出手,满眼期待。
那二丫竟将小手递上去,牵住那女人的手,慢慢出了寒凉殿。
寒霜殿建于地下,寒冷阴森,终年不见阳光。
那一抹鲜亮的颜色像一缕朝阳映入他的眼帘,叶寒凉看着那孩子蹒跚迈过高高的门槛,手上的银镯悦耳动听。
二丫长高了不少。
叶霓裳站在那孩子身后,浑身透着捉摸不透的阴冷气息。
他挣扎着慢慢爬起来,头晕目眩,浑身滚烫,如坠冰山火海。
“二丫……咳咳……”叶寒凉剧烈地咳嗽着,捂着胸口,脸憋得通红。看到那孩子撒丫子朝他跑来,数月来阴沉的心情终于如见阳光。
“嘟嘟!”二丫扑在他怀中,小小的,软软的一团。
“寒儿,你还好吧!”叶霓裳淡淡地道:“把自己折腾病了,好出宫去?你这法子早不灵光了。”
叶寒凉抱着那孩子,拉过薄被,把那孩子放在锦被之上。
“宫主好手段,看来,这次我只能躺着被送出去了!”他狂笑着,剧烈地咳嗽着,胸口针刺一般的痛!
“嘟嘟。”二丫爬起来,小小的手摸着他赤红的脸,哇的哭起来,大串大串的泪水落在他衣襟上。
“何苦来哉?”叶霓裳冷冷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为娘自然不会为难你。都为人父了,还这般任性!”
叶寒凉定定地望着那女人,若不是阿七将她救出凤吟谷,她怕要烂在那地牢之中。他求她放他出去,他要去寻那冰魄寒心草救阿七性命。但这女人的心却是铁石做的,毫不心软,她在他饭菜里下药,把他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她!不管他好话说了多少筐。也许,只有他横着出去,她才肯放过他!
叶寒凉看出这女人的心思,眼前这小丫头似乎很得她欢心。她以为,这小丫头是他的孩子。
“孩儿,知错了。”他猛地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叶霓裳吓了一跳,望着那瘦弱的背影,嘴角一扬。
“知错就好!”那女人漫声道:“我老啦!近来渐觉精力不济,你何苦要如此?这偌大的昆仑宫除了你,我还放心交给谁?”她满脸倦色,顿了顿,“小七,哼,他终不过是条喂不熟的狼崽子!”
叶寒凉伏在冰冷的地板之上。他必须快点出去,不知那姓傅的家伙找到冰魄寒心草没有。
“孩儿,反思数月,终明白阿娘一片苦心。孩儿一定乖乖听话,好好练功,为阿娘荡平那平阳坞!”叶寒凉一字一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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